慎看见砖面上只多了道白印。
诸葛宇喘着气,手指抚过那道印子,声音发颤:34;这不是砖......是墙里砌了座山。34;
34;山?34;许慎重复着,突然想起昨日在军报上看见的字——巴郡的城墙塌了半段,因为暴雨泡软了土砖;南阳的粮仓储粮发了霉,因为土墙渗水。
可眼前这墙,雨打不穿,水浸不透,若拿来修城墙、盖粮仓......他喉结动了动,突然觉得怀里的地契烫得慌——他上个月刚买了十亩黏土田,专门烧土砖的。
34;诸位请往这边。34;不知何时,山庄的仆役已换了汉营的玄色短打。
领头的是周平,陈子元的亲随,腰间挂着汉营令旗,旗角在风里猎猎作响,34;丞相备了些新鲜物什,先带诸位开开眼。34;
许慎跟着众人转过月洞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绊了脚——三间青砖平房立在院中央,房檐下挂着铜管子,管子里正34;哗哗34;流着热水。
有个仆役伸手接水,洗了把脸,笑着喊:34;这水是从灶房烧的,顺着管子直接流过来,比挑水省事十倍!34;
34;这是......34;诸葛宇伸手摸向铜管子,触手温热,34;循环水道?34;他抬头看向房梁,见房顶上还架着粗陶管,34;下雨时雨水也能顺着管子流进缸里?34;周平点头:34;丞相说,往后城里的民居都要这样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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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是水泥砖,水走管子,冬天灶房烧暖,热气顺着墙里的陶洞往屋里钻......34;
34;那得费多少砖?34;许慎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诸葛宇却笑了,笑得眼睛弯成月牙:34;许郎君这是算成本呢?34;他拍了拍许慎的肩,34;该算的不是成本,是往后有多少人要抢着买这砖,有多少城要照着这房盖。
到那时......34;他没说完,目光扫过院角那面被铁锤砸过的墙,34;谁手里有砖窑,谁就是握着金饭碗。34;
许慎的后背突然起了层冷汗。
他这才明白,陈子元请他们来不是吃酒,是让他们看——看这砖能砌多高的墙,看这墙能护多厚的粮,更看他们的钱袋,还能捂多久。
日头爬到中天时,众人被请进正厅。
檀香烧得正浓,案上的酒菜却动都没动——主位还空着。
张松坐在下首,指尖摩挲着木牌,目光时不时扫向门口;诸葛宇捏着酒盏,盏沿被他攥出了水痕;许慎盯着主位后的屏风,那上面绣着汉营的云纹,云纹里藏着若隐若现的砖纹。
34;丞相到——34;
通报声惊得众人直起腰。
可门帘掀开时,进来的却是周平。
他抱拳道:34;丞相临时有要务,稍刻便至。34;说着看了眼张松,34;张别驾,丞相说您的印信,午后便着人送回。34;
张松的手指在木牌上顿住,抬头时眼眶微红。
许慎突然懂了——方才张松说34;明日某若还在别驾任上34;,原是说给那些想踩他一脚的人听的。
汉营的水有多深?
连张松这样的老臣,都得借今日的宴来立威。
34;诸位且用些茶点。34;周平退到门边,34;稍后会有专人带大家看看新式平房的热水系统......34;
话音未落,厅外突然传来马嘶。
许慎隔着窗纸看见,有个穿甲的小将正翻身下马,腰间挂着汉营的令箭。
他心里一紧——这时候来的,怕不是军报?
主位的空椅子还在那里,檀香的烟却散了。
众人望着门口,喉间像堵了块砖,既盼着陈子元来,又怕他来了,要说出些烫得人坐不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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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临淄夜宴,暗流涌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