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帅帐中央，听程昱的声音像根细针，慢慢挑开益州的棋局。
34;刘璋调北军南援，葭萌关空了七成。34;程昱捻着花白的胡须，案上的羊皮地图被烛火烤得卷起边角，34;咱们先帮他打孙权，等两家都脱了层皮......34;他的手指猛地戳向成都，34;益州就是囊中之物。34;
夏侯惇捏着酒盏的手顿住了。
酒液在盏中晃出细碎的光，映着他眼角的刀疤。34;若孙权识破咱们的计？34;
34;孙仲谋现在眼里只有荆州。34;程昱笑了，皱纹里都是算计，34;他要防关羽，要取东三郡，哪有功夫看咱们背后的刀？34;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探马的声音撞开帐帘：34;报——益州使者到，奉刘璋旨意，请将军出兵江陵！34;
夏侯惇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顺着胡须滴在铠甲上，发出34;滋滋34;的响。
他望着程昱，眼中的野心与谨慎像两团火，明明灭灭：34;传我将令，点齐两万步骑，三日后开拔。34;
成都城西的竹楼里，法正的茶盏已经凉透。
他望着对面的张松，后者正捏着块芝麻糖，吃得嘴角发亮。
34;程昱的计，你看出几分？34;法正突然开口，声音像敲在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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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的手顿了顿，糖块34;啪34;地掉在案上。
他抬头时，肥肉堆里的小眼睛突然亮得惊人：34;陈先生早算到了。
曹操要咱们和孙权打，刘备要咱们和曹操打......34;他抓起糖块塞进嘴里，甜得眯起眼，34;可刘璋只看得见眼前的糖。34;
法正望着窗外的竹影，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刘璋在御花园赏梅，见雪压折了梅枝，竟命人砍了那株梅树。34;他连梅树都护不住，34;法正的指节捏得发白，34;如何护得住益州？34;
张松没接话。
他望着法正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陈先生信里的话：34;法孝直的傲气，得用益州的江山来磨。34;他摸出块帕子擦嘴，帕角绣着朵极小的蜀葵——那是刘备夫人亲手绣的。
此时的荆州，月光正爬上议事厅的飞檐。
刘备裹着狐裘推门进来时，关羽的脸还绷得像块铁，张飞则缩在炭炉边，耳朵尖通红。
34;云长又训翼德了？34;刘备笑着坐下，伸手拨了拨炉中的炭，火星34;噼啪34;溅起，34;上个月在公安，翼德为救我冲乱了阵型；前日过汉水，又非要自己断后......34;
关羽的眉峰跳了跳，手按在青龙偃月刀的刀柄上：34;大哥若有闪失，我拿什么向祖宗交代？34;他的目光扫过张飞，后者正盯着自己的靴子尖，脚尖在地上画着圈。
34;我知道翼德是急。34;刘备伸手拍了拍张飞的后背，后者的身子猛地一僵，34;可咱们要的不是匹夫之勇。34;他望着跳动的炭光，眼神突然变得很远，34;益州的风，要变了。34;
张飞张了张嘴，想说34;大哥我下次一定听34;，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望着刘备映在墙上的影子，突然觉得那影子比平时高了许多，像座山，压得他后颈发烫。
炭炉里的炭34;轰34;地塌了一块，火星溅在张飞的靴子上。
他手忙脚乱去拍，却见关羽已经递来茶盏，杯沿还沾着他方才喝剩的茶渍。
34;明日校场练枪，34;关羽的声音软了些，34;我陪你多扎半个时辰马桩。34;
张飞重重点头，发梢扫过炭炉的热气。
他望着刘备仍在出神的侧脸，突然想起陈先生说过的话：34;成大事者，最怕兄弟离心。34;可此刻炉边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连呼吸都同了频率——他摸着靴面上被火星烫出的小洞，突然觉得，就算被大哥再训十回，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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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益州风雨，兄弟情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