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匈奴短刀挂在腰间,刀鞘上的珊瑚珠被他摸得发亮——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34;留着,万一要跑34;。
34;大王。34;他单膝行礼,目光不敢往上抬。
丘力居的狼皮大氅扫过他的手背,带着股腐肉混着松脂的腥气。
34;带五千人,去会会那个姓张的。34;丘力居拍了拍他的肩,指节硬得像石头,34;记住,要败得像真的。34;
刘豹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知道丘力居在想什么——汉人若追,狼泥和楼班的四万骑兵早埋伏在左右山林;汉人若退,新平城的假旗骗不了三天。
可他更知道,鲜卑人打完这仗,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这个34;降了汉又降鲜卑34;的二五仔。
34;末将遵命。34;他低头应着,转身时瞥见帐角缩着个汉人俘虏——是新平城逃出来的樵夫,此刻正用浑浊的眼睛盯着他。
刘豹的心跳漏了一拍,借系靴带的动作朝俘虏使了个眼色。
等他直起腰,掌心多了团碎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34;救我34;两个字。
34;驾!34;
张绣的长枪尖挑飞一面匈奴旗。
刘豹的骑兵正34;溃败34;着往山林里跑,马背上的皮甲丁零当啷,连箭囊都掉了两个在地上。
王猛勒住马,声音里带着喜色:34;将军,他们跑乱了!34;
张绣没说话。
他盯着刘豹的背影——那人身手太稳了,败逃时还能勒住马避开绊马索,这哪是溃兵?
他刚要喊34;收兵34;,左边山林突然传来马鸣。
尘土像两面墙似的竖起来。
狼泥的两万鲜卑骑从左,楼班的两万从右,马背上的弯刀在晨雾里闪着冷光。
杀声震得草叶簌簌往下掉,连青骓马都打了个响鼻,前蹄刨得地面冒火星。
34;中伏了!34;王猛的脸瞬间煞白。
张绣的玄甲扣带被他攥得咯吱响。
他望着左右逼近的骑兵,突然笑了——不是害怕,是释然。
孟建说34;拖半日34;,现在日头刚过三竿,还有三个时辰。
他抽出腰间的号角,凑到唇边,号声刺破晨雾:34;结圆阵!
护好箭手!34;
三千骑迅速收拢,长矛朝外,箭手缩在中央。
鲜卑骑兵的第一波冲锋撞上来时,张绣的长枪挑飞了带头的裨将。
血溅在他脸上,他舔了舔,咸的——和新平城护城河的水一个味。
同一时刻,刘豹正盯着怀里的碎布。
那是刚才亲兵塞给他的,说34;汉人斥候在林子里等着,要见将军34;。
他望着远处被围的汉军,又看了看手中的布,喉结动了动。
狼皮褥子上的羊油味突然涌进鼻腔,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34;活着,比什么都强。34;
山林深处,一声鸟鸣突然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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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计中设伏,命悬一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