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雾未散时，陆绩已立在楼船首甲板上。
咸涩的海风卷着碎浪扑上他的鱼鳞甲，他却似未觉，只盯着前方渐显的青灰色轮廓——那是夷州的海岸线，比斥候回报的更早半日出现。
34;将军！34;了望手的惊呼刺破晨雾，34;左舷三十度，帆影！34;
陆绩猛地攥住船舷，青铜兽首纹的扶手硌得掌心生疼。
视野里跃出七艘艨艟，船首玄铁撞角在雾中泛着冷光，最前那艘的主桅上，34;刘34;字赤色战旗正猎猎翻卷。
34;是刘备的水军！34;副将的声音带着颤。
陆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分明记得三日前孙权密信里说，刘备的水师主力全在夏口布防，怎会出现在这千里外的东南海域？
34;鸣金！34;他咬着牙喝令，指节因用力而发白，34;放小艇过去询问。34;
浪花拍打着小艇的木舷，当对方军校举着令旗喊出34;此乃大汉疆土，外船不得擅入34;时，陆绩的耳中嗡鸣如雷。
他望着对方船舷上新刷的34;建安二十三年立界34;的朱漆刻痕，又想起出航前孙权拍着他肩膀说的34;夷州无主，先占为强34;，喉间泛起腥甜。
34;回航。34;他转身时，甲叶相撞的脆响惊飞了几只海鸟。
副将欲言又止，被他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楼船调转方向时，船底搅起的白浪里，他看见自己映在水面的脸——三十年前随父亲陆康守庐江时，也是这样的不甘，可那时至少还有父亲的手按着他的肩说34;莫急34;。
如今父亲的坟头草已三尺高，他却连块无主之地都争不过刘备。
阳平关的秋阳晒得人脊背发烫。
张富扯了扯麻布衣领，望着关前34;汉34;字大旗在风中翻卷，掌心的汗又湿了一层。
他身后二十辆货车装着蜀锦，最底下那车的夹层里，十封用密蜡封好的绢书正贴着他的小腿——那是刘璋与曹操往来的信笺，每封都盖着益州牧府的朱印。
34;停！34;关吏的铁矛敲在车轮上，34;货单。34;
张富哈着腰递上木简，余光瞥见关吏的目光扫过34;成都张家34;的落款时，明显顿了顿。
张家在益州经营三代，连刘璋都要给几分薄面，他喉结动了动，想起昨日在成都府里，刘璋捏着曹操密信的手：34;张二管家，这趟若成，我保你张家在汉中的盐引
第171章 夷州风波与暗流涌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