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谷的风雪比庞德预想的更狠。
第三天黎明，马超踩着半尺厚的积雪登上关隘，铠甲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他的左肩还插着半截箭杆，血早冻成了紫黑色，贴在锁子甲上像块狰狞的膏药。
下方山谷里，曹军的34;曹34;字大旗漫山遍野，像团要烧穿雪幕的黑火。
34;将军！34;守旗的小校抹了把脸上的冰渣，声音发颤，34;后营报...最后三车滚木用完了。34;
马超没说话。
他望着山脚下被撞得千疮百孔的寨门，想起昨夜那个抱着滚木坠崖的氐族少年——不过十五岁，临死前还喊着34;为马氏报仇34;。
风卷着雪粒灌进他的护颈甲，他突然笑了，笑声撞在结冰的城墙上，碎成几截：34;报什么？
报张鲁的援军还在三百里外喝热汤？34;
庞德从后面上来，手里端着半碗热粥。
他的右耳在昨夜被流矢削去半块，裹着的布巾渗出血水，在雪地里格外刺眼：34;将军，吃点吧。
五千氐兵只剩三千，再硬撑...34;
34;再硬撑就全死干净？34;马超抢过粥碗，泼在结冰的城墙上。
热粥撞在冰面腾起白汽，转瞬就被风雪卷散，34;令明，你当我想撑？34;他扯开铠甲，露出心口一道三寸长的刀疤，34;这是建安七年，曹操的骑兵冲散我凉州军时砍的。34;手指抚过刀疤，又指向山下密密麻麻的营帐，34;那些是杀我爹的刽子手头目，那些是烧我家宅的火头军——34;他突然揪住庞德的衣领，指节因用力发白，34;你说，我是该跪在关隘里等张鲁的39;援军39;，还是提枪冲下去，把这些杂种的脑袋串成糖葫芦？34;
庞德被他晃得踉跄，却突然笑了。
他扯下自己的护心镜，露出胸膛上纵横的箭痕：34;将军忘了？
当年在渭水，您带着八百骑冲曹操中军，我跟着您杀穿七道营垒。
那时候我们连干粮都吃不上，不也砍了他半车令旗？34;他抽出腰间短刀，在掌心划了道血口，34;今日您指哪，我庞德的刀就砍到哪。34;
马超盯着那滴血，突然仰头大笑。
他解下枪头的红绸，裹住左肩的箭杆，红绸上的血痕与新伤叠在一起，像朵开败的花：34;传令下去，把所有能骑马的都挑出来。34;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像在说什么秘密，34;五百人，带三日干粮，今晚子时，跟我走西谷那条险道。34;
庞德的瞳孔缩了缩：34;西谷？
那道只能过单骑，去年我巡山时见有两处塌方...34;
34;所以曹操的斥候不会去。34;马超的枪尖在雪地上划出一道线，34;他以为我们困在关隘里等死，今晚子时，他的粮草营该换岗了。34;他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喉结动了动，34;我要让他知道，马孟起的枪，从来不是插在地上等砍的。34;
同一时刻，三十里外的曹军大营。
曹操把军报拍在案上，铜烛台被震得摇晃，烛泪溅在34;子午谷捷报34;四个大字上。
帐外的北风卷着雪粒拍打帐幕，他却觉得后颈发烫——马超那小子，竟在三天里把十万大军挡在谷口，还让夏侯渊折了两千先锋。
34;奉孝若在，必笑我老了。34;他摸着颔下短须，突然抽出腰间佩剑，34;传许褚、吕布。34;
帐外亲兵应声而去。
曹操走到帐口掀开帘子，望着远处黑
第161章 子午谷血战，马超一骑当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