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临洮聚义厅的牛皮帘被风卷起一角，露出马超攥着虎符的手。
虎符上的血渍已凝成暗褐，像块烧透的炭，烙得他掌心生疼。
34;使君，韩将军到了。34;亲兵掀帘而入，马蹄声裹着沙粒撞进来。
马超抬头，见韩遂掀帘的动作比往日重了三分，玄色大氅扫过案几，带翻了半盏冷茶。
这位与父亲同领西凉军的老将眼眶发青，显然一夜未眠：34;孟起，我昨日巡了八部羌王的营地——羌人虽应了会盟，可他们的粮草车辙印子浅得很。34;他从袖中抖出张羊皮地图，摊在满是酒渍的案上，34;我派去探听的细作说，成公英的粮草队在金城停了三日，说是等盐商——盐商？
骗鬼呢！34;
马超的指节抵住案边，指腹蹭过父亲留下的箭镞凹痕。
他想起昨夜庞德跪在帐外，盔甲上的霜花落了满地：34;主公，八部羌王里有三家的儿子在许都当质子。34;此刻韩遂的话像根刺，扎破了他昨夜在演武场燃起的豪情。
他抓起案上的盟主帖，火漆未干的34;讨曹34;二字被攥出褶皱：34;那依叔父之见？34;
韩遂的手突然覆上他手背，粗糙的茧磨得虎符硌人：34;分遣使者。34;他抽出张染了羌文的绢帛，34;我已修书给成都的刘璋，临淄的刘备——他们若肯出兵夹击，曹操就算有十个夏侯渊，也顾不过来。34;
马超的瞳孔骤缩。
父亲临终前曾攥着他手腕说：34;莫信外姓王，凉州的刀要握在自己人手里。34;可此刻演武场的喊杀声还在耳边响，他望着厅外飘起的狼头旗，旗角被风撕开道口子，像道淌血的伤口。34;叔父可知，当年我父讨董时，这些所谓的盟友......34;
34;孟起！34;韩遂突然提高声音，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34;你当我想求这些人？
可你看看——34;他扯过地图，用铜酒樽压住行军路线，34;曹操在陈仓囤了十万粮，潼关两日就破，是因为守将是钟繇那书呆子！
可长安有于禁的虎豹骑，你就算拿下潼关，没有侧翼牵制，这十万西凉儿郎......34;他的声音突然哑了，手指重重叩在34;长安34;二字上，34;会变成填护城河的肉。34;
帐外传来胡笳换调的呜咽，像极了冀城城破时百姓的哭嚎。
马超摸向腰间佩剑，剑鞘上的鱼鳞纹硌着虎口。
他想起三日前在父亲灵前，庞德捧来的血衣——胸口三个箭洞，箭簇上还沾着许都的泥土。34;好。34;他突然松开虎符，金属坠地的脆响惊得梁上乌鸦扑棱棱乱飞，34;派最快的鹰师，带我的亲笔信去成都、临淄。34;他抓起笔，墨汁在绢帛上洇开，34;就说马腾之子马超，愿以凉州五郡为饵，换两家共击曹贼。34;
韩遂盯着他笔下的34;饵34;字，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直到两个青衫使者裹着风冲进厅来，腰悬的铜铃叮当作响——正是前几日在冀城驿馆出现的那两个。
34;使君，信鸽传书！34;为首的使者单膝跪地，掌心托着片染血的竹片，34;曹操已命于禁率三万步骑驰援长安，他本人带着荀攸、许褚，三日后从许都出发。34;
马超的笔34;啪34;地断在指尖。
他望着竹片上的血字，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泪都被风吹干：34;好，好得很。34;他抓起染血的绢帛塞进使者怀里，34;告诉刘使君、刘州牧，马超的刀已经出鞘，就看他们的剑，敢不敢拔！34;
许都丞相府的檀香被摔碎的竹简惊散了。
曹操捏着探报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玉扳指在案几上压出道深痕。34;两日破潼关？34;他的声音像块磨了十年的铁，34;钟繇那废物，朕让他守潼关，他倒把潼关当礼物送了！34;
34;主公息怒。34;荀攸扶了扶塌边的案几，他新换的青绶带被曹操掀翻的酒樽溅湿了半幅，34;马超虽勇，终究是匹没笼头的野马。
凉州各部向来不和，韩遂与他有杀妻之仇，八部羌王各怀鬼胎......34;
34;够了！34;曹操突然起身，玄色衮服扫落了案上的《孙子兵法》，34;你当朕没读过《凉州志》？
马腾当年用三千铁浮屠平了羌乱，马超的骑术比他老子更狠三分！34;他抓起案头的长安地图，指甲在34;潼关34;处抠出个洞，34;传朕的令：于禁率三万虎豹骑星夜驰援长安，许褚带宿卫营随朕亲征。34;他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34;弘农34;二字，突然眯起眼，34;再调吕布从下邳回防，让他带陷阵营守虎牢关——那厮上次在徐州装病不肯出兵，朕倒要看看，他的病，见了马超的枪，能不能好！34;
荀攸的
第129章 凉州风云骤起，曹操亲征马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