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手调整着角度，第二箭又破空而来，这次射中的是个抱着婴孩的乳母——婴儿的哭声刚扬起半调，就被火势吞没了。
34;军师，火灭了。34;子时三刻，校尉浑身是灰地冲进偏厅，34;显阳殿只剩断梁，其他宫室...也没活口了。34;
戏志才放下茶盏。
茶已经凉了，水面浮着片茶叶，像片烧焦的瓦。
他站起身，玄色大氅扫过满地的密报，34;备车，去司空府前。34;
司空府外此时已聚了百来号朝臣。
大鸿胪张温的朝服还沾着炭灰，正拍着门环喊：34;国不可一日无君！
凶手不除，如何告慰先帝？34;
戏志才的车驾刚到，人群就炸开了。
张温冲过来扯住他的车帘，34;戏先生，司空大人呢？34;
34;司空大人得知陛下崩逝，在虎牢关急得吐了血。34;戏志才下了车，广袖垂落，遮住眼底的冷光，34;此刻正快马加鞭往洛阳赶。
诸君且稍安，待司空大人到，必当...给天下一个交代。34;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二十骑快马冲破晨雾，当先一人卸了甲，素白丧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正是曹操。
他滚鞍下马时踉跄了一下，被许褚扶住，却挣开那双手，跪在府门前的青石板上，重重叩首。
34;陛下！34;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撞在石板上的闷响清晰可闻，34;操未能护陛下周全，愿领罪责！34;
张温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人群里不知谁叹了口气，几个老臣抹起了眼泪。
只有戏志才注意到，曹操叩首时，眼角的泪落进砖缝，却没沾湿半分——那砖缝里，还嵌着半粒没扫净的珍珠。
子时四刻，曹操独坐在偏殿。
案上摆着新制的孝服，还有戏志才刚呈上来的名单：34;陈留王刘协无后，可立其弟刘协...不，勃海王刘懿？34;他捏着名单的手顿了顿，突然笑出声，34;戏志才啊戏志才，你当我看不出？34;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见他袖中攥着的密信——是洛阳城破时，从某个宦官身上搜出的。
信上的字迹他太熟悉了，是那个总爱穿青衫的谋士，陈子元。
34;主公，34;许褚在门外压低声音，34;青州急报。34;
曹操把密信塞进烛火，看着火苗舔过34;北邙山接应34;几个字，这才开口：34;念。34;
34;陈先生带常山赵子龙、东莱太史慈，已过黄河，正往河东去。34;
曹操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烛火映得他眼底发亮，像淬了毒的刀。
34;告诉张济，34;他说，34;陈子元到了河东，要...好好迎接。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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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火烧皇宫，天子驾崩谁来背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