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张密报他看得清楚——曹操昨夜召集群臣直至三更，程昱的34;急备战34;被写进了起居注。
34;子元，你说他此刻在许都做什么？34;刘备突然问。
许都丞相府的铜鹤香炉正飘着沉水香。
曹操捏着茶盏的手青筋凸起，茶盏边缘的冰裂纹在烛火下像道狰狞的疤。
34;刘备军改之后，总兵力已逾百万。34;程昱的声音像块砸进冰湖的石头，34;泰山、江夏、南阳三地驻军，皆是能战之师。34;
34;文若，你怎么看？34;曹操转向首座的荀彧。
荀彧放下竹简时，袖口带起的风拂过烛芯，火苗忽明忽暗。34;当年明公收青州兵，何尝不是断了豪族的根？
刘备这手，不过是学您。34;他顿了顿，34;只是...他比您快了十年。34;
殿外传来更漏声。
曹操突然笑出声，指节敲着案几打拍子：34;十年...当年在洛阳，我与玄德煮酒论英雄时，他还在替公孙瓒守城门。34;他猛地捏碎茶盏，瓷片扎进掌心，34;可现在！
他的兵能从辽东排到交州！34;
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地图上，在34;兖州34;二字旁晕开暗红的花。
郭嘉突然上前，用丝帕裹住他的手：34;明公莫急。
刘备虽强，江东有周瑜的十万水师，汉中张鲁刚得了五斗米教的粮草，更别说...34;他压低声音，34;辽东的兵工厂。34;
曹操的瞳孔骤然收缩。
同一时刻，千里外的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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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益州边界，停在34;成都34;二字前。34;孝直的密报说，刘璋暗地派了使者去许都。34;他转头看向陈子元，34;子元，你说我该不该先取西川？34;
陈子元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帐外渐起的暮色，想起三日前收到的辽东急报——新制的连弩已试射成功，射程比旧弩远了三十步。
34;玄德公可记得，当年在新野，我们只有三千步卒？34;他突然说，34;如今有了兵，有了粮，有了能制强弩的工匠...可这天下，从来不是靠兵多就能拿下的。34;
刘备挑眉：34;那靠什么？34;
34;靠人心。34;陈子元指向地图上的34;泰山战区34;，34;文远在信里说，他昨日去营里，看见几个解良老兵教新兵打熬力气。
那些新兵喊他们39;叔39;，喊得比喊校尉还亲。34;他顿了顿，34;废部曲不是要断旧情，是要让旧情变成更结实的网——网住所有想跟着明公打天下的人。34;
帐外传来巡夜的号角声。
刘备突然起身，伸手拍了拍他肩膀：34;明日早朝，陪我去看看新来的工匠。34;他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雀跃，34;辽东送来了造甲的新法子，听说能让皮甲硬得像铁。34;
陈子元望着他走出门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摸了摸怀里的军制草案——最底下压着张辽今早附来的小纸条，写着34;营中老卒已认新旗，某夜巡时见他们对着39;汉39;字旗叩首34;。
雪越下越大。
远处传来铁匠铺的叮当声，混着巡夜的梆子，在天地间敲出不太整齐的节奏。
陈子元裹紧大氅往自己帐中走，靴底踩碎的雪发出清脆的响——就像当年在图书馆翻史书时，那些写满计谋与热血的纸页，被他一页页翻过时的声音。
明天，该去看看辽东来的工匠了。
他想着，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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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将军一怒为红颜？不，是为江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