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腥味裹着焦糊气撞进甘宁鼻腔时，他正用鱼肠剑挑开最后一具倭人尸首的衣襟。
染血的兽皮底下，一道青黑的蛇形刺青蜿蜒至肋骨——和三日前被焚的主部落图腾一模一样。
34;甘将军！34;偏将王双的马蹄溅起火星，34;东麓部落还有百余人往林子跑！34;
甘宁抹了把脸，指缝间的血珠落在剑鞘纹路里，和昨日未干的血混作暗红。
他望着火海中扭曲的竹楼，听着孩童的哭嚎被火势吞没，喉结动了动。
三日前军师递来的密信还在怀里烧着：34;倭人善渔猎，性如野犬，不屠其壮丁，难安移民。34;
34;两尺以上者杀。34;他突然开口，声音比海风还冷。
王双的马缰抖了抖，34;那...婴孩？34;
34;带回去。34;甘宁踢开脚边半截断矛，矛尖还挂着块染血的布，34;送到后营，等简雍的移民队来教他们说汉话。34;他望着远处被士卒围起来的幼童，最小的那个正攥着母亲烧焦的发辫啃，嘴角沾着黑灰，34;总要留些活口，证明咱们不是屠夫。34;
王双领命而去，马蹄声碾碎了几具尸体的指节。
甘宁摸出酒囊灌了口，辛辣的烧刀子混着血腥气呛得他眼眶发酸。
三个月前他还是江上的锦帆贼，如今却要对着满地尸首算人头——这是军师说的34;定鼎之基34;，要让汉家的犁铧翻过倭岛每寸土地，就得先把刺儿拔干净。
34;将军！34;了望塔上的旗手挥了三旗，34;第二批运兵船到了！34;
海平线撕开道白练，五艘楼船破浪而来，甲板上的士卒正往箭壶里填浸过松油的箭簇。
甘宁望着船首飘展的34;刘34;字旗，突然想起昨日夜里军师写的信：34;倭岛之事，快刀方能斩乱麻。
待移民站稳脚跟，便是我军多了座粮仓、铁矿，更添十万青壮。34;
可此刻他脚下的焦土里，还埋着昨日被活埋的百余个倭人壮丁。
他们的惨叫声混着铁锹拍土的闷响，在他梦里反复炸响。34;甘兴霸，你本就是杀过人的。34;他对着海面啐了口血沫，34;当年在江夏杀黄祖的兵，如今杀倭人，有什么不同？34;
不同的是，那些黄祖的兵举着刀冲过来，而这些倭人...他望着二十步外缩成一团的老妇，她怀里的婴孩正攥着她的白发，老妇的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声——是被士卒割了舌头。
34;将军！34;亲兵小吴跑过来，怀里抱着个裹着麻布的包袱，34;这是简大人让人送来的移民名册，说要您标清哪片地烧过，哪片能种稻。34;
甘宁接过木牍，最上面刻着34;第一批移民：五万青壮，含铁匠三百、稻农八百34;。
木牍边角沾着淡红，像是血迹。
他想起简雍昨日在港口拍他肩膀时说的话：34;这些百姓都是活不下去的，给他们片能喘气的地，比给金子还亲。34;
海风吹得木牍哗啦作响，他瞥见最后一页的备注：34;倭岛铁矿脉，需十岁以上男丁开采。34;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木牍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34;去把火再添把柴。34;他背过身抹了把脸，34;烧干净了，等移民来了好盖房子。34;
千里外的琅琊港，简雍的官靴踩过湿滑的青石板，身后跟着哭哭笑笑的移民队伍。
有个抱着襁褓的妇人撞了他胳膊，竹篮里的红薯滚出来，被后面的汉子捡起来塞回篮里：34;嫂子收好了，到了倭岛，咱能种出
第57章 火烧倭岛，血染海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