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的蛇矛34;当啷34;砸在地上。
他瞪着那支箭，突然想起昨日陈子元指着地图说34;柳山北坡多棘，最宜伏兵34;时的神情——那家伙总爱用玉尺敲着34;柳34;字，说34;此山名里藏着刀34;。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冲赵云吼：34;算那酸书生有先见！34;可话音未落，又踹了脚地上的蛇矛，34;等回营再找他算账！34;
此时曹操已退到三十里外的临时营地。
他解下染血的锦袍，扔给一旁战战兢兢的亲兵，目光扫过帐外整顿的兵马——许褚的伤口还在渗血，用布随便扎了；夏侯惇的眼罩不知去向，那只青白的瞎眼在火把下泛着幽光；乐进的头盔歪在脚边，鬓角的白发被血粘成一缕缕的。
34;报——！34;
探马的声音像根针，刺破了帐内的死寂。34;下邳...下邳被夏侯渊将军奇袭攻破了！34;
曹操的手顿在解甲的动作上。
青铜酒樽34;哐当34;砸在案几上，酒液溅在羊皮地图上，晕开一片暗黄。
他盯着探马腰间的令旗——那是夏侯渊的玄色狼头旗，边角还沾着焦土。34;何时？34;
34;就在我军撤退时。34;探马抹了把脸上的汗，34;夏侯将军带八百精骑，走泗水支流绕到下邳后营，守军以为是我军溃兵，等反应过来时，城门已被火油烧开。34;
帐外突然传来许褚的闷笑。
曹操抬头，见那莽夫正用刀尖挑着块烤肉，血水顺着刀尖滴在泥地上：34;主公早算到刘备会把重兵调来前线，下邳必然空虚。34;他咬了口肉，血水从嘴角淌下来，34;这仗表面输了，实则赚了——下邳的粮草够咱们吃半年。34;
曹操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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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腰间的金错刀，错金云纹硌得手心发疼。
昨日与荀攸议事时，他说34;刘备有陈子元这等谋士，正面难敌34;，所以暗中命夏侯渊屯兵泗水，专等自己撤退时袭取下邳。
此刻下邳的火光仿佛就在眼前，他却突然想起刘备阵前那团烧不尽的战旗——若陈子元知道下邳失守，会是什么表情？
同一时刻，刘备军的中军帐里，陈子元正攥着探马的急报。
竹简边缘割得掌心生疼，他却浑然不觉。
案上的烛火被风掀起，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34;下邳失陷，夏侯渊破城34;这几个字在眼底反复灼烧。
他想起三日前查看下邳防务时，守将王忠拍着胸脯说34;泗水河道狭窄，骑兵过不得34;，自己竟信了。
34;军师？34;
赵云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陈子元深吸一口气，将竹简按在案上，指节压得发白。
他能听见帐外张飞的骂声越来越近，却先抓起案上的地图，玉尺重重敲在34;彭城34;二字上——下邳丢了，刘备军的粮道被断，可彭城若能拿下，就能把曹操的注意力从后方引开。
34;去请主公。34;他对亲兵说，声音里已没了方才的震颤，34;就说...陈某有新计。34;
帐外，张飞的马蹄声正裹着骂声逼近。
烛火在陈子元眼底跳动，映出他唇角极淡的弧度——这局棋，才刚下到中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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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