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水的冰碴子撞在船帮上，发出细碎的响。
陈子元站在码头上，棉靴踩得积雪咯吱作响。
三天前那个雪夜在他脑子里转了七八个来回——颜良的营火像毒疮般在北岸蔓延，可汶水这条动脉还在淌着活水，若能顺流直下截断袁军粮道......他攥着怀里的羊皮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34;军师！
主公在议事厅等您。34;小校的声音穿透寒风。
陈子元抬头，见刘备的亲卫正扒着城门楼的栏杆冲他挥手，红缨在风里抖成一簇火苗。
议事厅的炭盆烧得正旺，刘备解了狐裘搭在椅背上，见他进来便招手：34;子元快来，元直刚说汶水今冬封冻比往年晚了十五日。34;
徐庶捧着茶盏坐在下首，见陈子元落座，便将一卷水文记录推过去：34;某查了近十年的气象，今年汶水要到腊月廿三才会彻底封冻。34;他指尖点在34;航道畅通期34;几个字上，34;足足多了二十天。34;
陈子元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展开怀里的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画着战船草图——双层甲板、尾舵改良、帆索布局，34;主公，34;他声音发颤，34;若能在这二十天里组建一支水军，顺汶水直插袁绍后军，比五万降兵更管用！34;
刘备俯身凑近图纸，烛火在他眼底跳动：34;你说的水军，不是运粮的民船？34;
34;不是。34;陈子元手指划过船舷的弩位设计，34;要能载三百甲士，装床弩，吃水深，抗风浪。34;他想起雪夜望见的运粮船，34;那些民船吃水太浅，遇到风浪就打摆子，可若有真正的战舰......34;他突然抓住刘备的手腕，34;主公，汶水是袁绍的命门！
他的粮草从河内经漯水运来，咱们截了汶水，就是卡住他的喉咙！34;
徐庶的茶盏34;当34;地磕在案上。
他盯着图纸上的龙骨结构，喉结动了动：34;造船要木料、要工匠、要银钱......34;
34;木料去泰山伐，工匠从琅琊调，34;陈子元语速越来越快，34;某已问过甘宁，他说东莱有造海船的能工，三日内就能到。
银钱......34;他突然顿住，想起简雍总挂在脸上的苦相，34;大不了某去求简学士，就说这是主公的天命所系。34;
刘备突然笑出了声。
他拍着陈子元的肩，指节叩得桌案咚咚响：34;好！
孤给你调三千民夫，五百匠作，再拨两万贯启动银。34;他转头对徐庶道，34;元直，你去催甘宁，让他立刻选港址；子元，你明日就带工匠去汶水下游量河道。34;
徐庶起身应诺，却在出门时顿了顿：34;对了主公，前日路过市集，见媒婆王二家的举着红榜。34;他瞥了眼还在盯着图纸的陈子元，34;军师也二十有八了，总不成要学庞士元做个独行客？34;
刘备的手指在案上轻敲。
他望着陈子元发亮的眼睛，想起这半年来对方在军帐里啃冷饼、在雪地里查粮车的模样，突然觉得心里发疼。34;元直说得是，34;他低声道，34;等水军的事上了正轨，孤让人留意着......34;
34;主公！34;
甘宁的吼声撞开厅门，带起一阵冷风。
这位黑面将军铠甲未卸，腰间还挂着两条银鳞闪闪的海鱼：34;军师要的港址，某找到了！34;他大步跨到案前，靴底的雪水在青砖上洇出个湿痕，34;东三十里的鲤鱼滩，背风、水深、有天然湾，最妙的是——34;他扯下腰间的鱼甩在案上，34;滩边渔村的老丈说，那里的礁石能藏船！34;
陈子元34;腾34;地站起，图纸被带得飘落在地。
他弯腰捡纸时，瞥见鱼鳃还在翕动，水珠溅在羊皮卷的船舷设计上，晕开一片墨色，倒像是战舰正破浪而行。34;走！34;他抓起图纸
第23章 军师要成亲？水军建设热火朝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