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全国高中生这一年的暑假的最后一天。
厨房里飘着番茄牛腩的香气，林观潮正往汤里撒最后一点香菜，突然听见奶奶在阳台惊呼：34;囡囡！快来看！34;
老人的声音雀跃得像发现糖果的小女孩。
她擦着手跑过去，只见西边的天空烧成了一片橘红，云层被夕阳镶上金边，宛如打翻的调色盘。奶奶的轮椅边放着浇花壶，水珠还在蜀葵叶子上滚动，在霞光中像一颗颗红宝石。
34;真漂亮。34;林观潮掏出手机，蹲下来与奶奶头挨着头，34;我们拍张照。34;
老人突然挺直腰板，把皱巴巴的衣领抚平，又理了理鬓边的白发。镜头里，她笑得露出缺了的门牙，身后的晚霞将祖孙俩都染成温暖的橘色。
34;囡囡一会儿给小光打个电话啵。34;奶奶突然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34;明天开学，小仔也高二了。爸妈不在身边，哥哥又总加班...34;
林观潮故意撅起嘴：34;奶奶最疼小光。34;
34;瞎说！34;老人急得直拍扶手，眼睛瞪得圆圆的，34;我最疼我家囡囡！小光...小光那是...34;她突然卡住，皱纹间闪过一丝茫然。
34;逗您的。34;林观潮连忙握住奶奶的手，感受到掌心粗糙的茧子，34;我这就打给他。您要不要先说？34;
视频接通时，屏幕那头的关务光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看到奶奶的脸，他立刻把手机拿远了些，胡乱用毛巾擦了擦脸。
34;奶奶！34;他声音提高了八度，跟老人说话总会不自觉变得活泼，34;我今天把您种的那盆茉莉搬进屋了，开得可香了！34;
林观潮把手机支在料理台上，一边盛汤一边听奶奶絮絮叨叨：34;...降温了记得穿秋裤...早餐要吃鸡蛋...34;老人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困惑地眨眨眼，34;小光啊，你哥哥...34;
34;我哥今晚值班。34;关务光自然地接话，目光却穿过屏幕，追随着林观潮在厨房忙碌的背影，34;潮姐，你们晚饭吃什么？34;
34;番茄牛腩，清炒时蔬。34;她端起汤碗给他看，34;你哥最近回家吃饭吗？冰箱里还有我包的饺子。34;
关务光撇撇嘴：34;他哪有空，昨天半夜回来，今早天没亮又走了。34;镜头突然晃动，对准了书桌，34;看，我暑假作业都写完了，连开学第一课的预习都做了。34;
林观潮凑近屏幕，看清他笔记本上工整的公式推导，忍不住微笑：34;这么用功？34;
34;那当然。34;少年把镜头转回自己，湿漉漉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34;我可是要考...34;他突然刹住，耳尖泛红，34;反正不会给你丢脸。34;
米饭的蒸汽从电饭煲里飘出来，林观潮匆匆给关务光发了一个红包过去：34;新学期学习进步、天天开心。34;
两家人常常像一家人那样生活，但算下来关务行为她们祖孙花的钱肯定更多，所以林观潮有时会给关务光发红包。
关务光收了，却发回来一个气鼓鼓的表情包：34;潮姐总把我当小孩，尤其是当作我哥的小孩。34;
34;胡说，你哥能有你这么大的小孩？34;她笑着把手机递给奶奶道别，没把这话当回事。
窗外的晚霞渐渐褪成淡紫色，最后一丝金光落在餐桌的照片上——那是去年春节拍的，关务行站在最左边，关务光非要挤在她和奶奶中间，少年的手在镜头外悄悄拽着她的衣角。
奶奶突然说：34;小光长大了。34;
林观潮正想附和，却见老人困惑地摸着相框：34;这是...小行小时候？34;
她盛饭的手顿了顿，柔声道：34;是去年拍的，您和小光在包饺子呢。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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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贵族学校文里的懦弱女老师10[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