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362章 《反讽的利齿》[1/2页]

粤语诗鉴赏集 汉字靓仔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反讽的利齿》
     ——论《狼同草原》中的生态寓言与语言颠覆
     文/元诗
     在当代粤语诗歌的版图中,树科的《狼同草原》以其简洁而锋利的反讽,构筑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生态寓言。这首短诗表面上描绘草原生态的和谐图景,实则通过语言的颠覆性运作,撕开了人类中心主义温情脉脉的面纱。当诗人写下34;草原度,我哋噈睇到狼嘅时候/会仲估,佢深爱呢片绿草34;时,一种精心设计的认知陷阱已然展开——我们被邀请进入的并非自然主义的客观描述,而是一个充满意识形态编码的符号系统,在这里,每一种生物的情感都被赋予了可疑的人化特征。
     一、生态寓言的解构:从田园牧歌到暴力真相
     诗歌开篇营造的是一幅典型的田园牧歌场景:草原、狼、绿草,这些意象在传统文学中往往被赋予和谐共生的象征意义。然而树科的巧妙之处在于,他迅速颠覆了这一期待。34;深爱34;这个充满人性色彩的动词被强加于狼身上,立即暴露了人类将自身情感投射于自然界的荒谬。法国思想家阿尔贝·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指出:34;人们总是将自己熟悉的情感强加于不理解的事物上,这是一种认知暴力。34;诗中34;深爱34;的使用恰恰揭示了这种暴力——狼对草原的所谓34;爱34;,不过是人类自我感动的一厢情愿。
     随着诗行的推进,反讽的锋芒愈加锐利。34;唔单止我哋俾佢感动/噈连羊,嘟大唱特唱《羊爱上狼》34;这两句构成了全诗最具颠覆性的转折。羊作为狼的天然猎物,竟然高唱34;爱34;的颂歌,这种极端不协调的意象并置产生了强烈的布莱希特式34;间离效果34;。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认为,艺术应当通过制造陌生感来打破观众的惯性思维。树科在此运用的正是这种策略——通过让羊歌颂天敌,他迫使读者质疑表面叙事背后的权力关系。值得注意的是,《羊爱上狼》这一虚拟歌曲标题,戏仿了流行文化中常见的浪漫化叙事,将自然界的捕食关系荒谬地转化为爱情故事,这种戏仿暴露了人类文化对自然暴力的系统性美化。
     诗歌结尾34;难怪哈,嘟见唔到羊咩啦……34;以看似轻松的感叹,完成了对全诗寓言的致命一击。当读者终于意识到羊的消失意味着被狼捕食的残酷事实时,前面建构的温情叙事瞬间崩塌。这种结构安排与俄国形式主义所说的34;突转34;技巧不谋而合——通过延迟揭示真相,制造认知上的震撼效果。消失的羊成为诗歌中最重要的34;缺席在场34;,它们不言而喻的命运,才是这首生态寓言要揭示的残酷真相。
     二、语言的政治:粤语书写作为抵抗的诗学
     树科选择用粤语书写这首诗歌绝非偶然。粤语作为汉语族中极具特色的方言,其语音、词汇和语法系统都与普通话存在显着差异。诗中34;噈睇到34;、34;仲估34;、34;噈连34;等粤语特有表达,不仅赋予文本浓厚的地方色彩,更构成了一种语言政治学的实践。法国哲学家德勒兹在《千高原》中提出34;少数文学34;概念,认为使用主导语言中的非标准变体,本身就是一种抵抗策略。粤语诗歌写作在普通话主导的文学场域中,正具有这种34;少数性34;的抵抗意义。
     具体到《狼同草原》,粤语的使用强化了诗歌的反讽效果。例如34;嘟大唱特唱34;中的34;嘟34;字,在粤语中既是副词34;都34;的口语变体,又带有一种戏谑的语气色彩,这种微妙的情感暗示是普通话难以完全传达的。同样地,34;难怪哈34;中的语气词34;哈34;,在粤语语境中既能表达恍然大悟,

第362章 《反讽的利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