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是通过粤语特有的四字格实现的。中国古代诗论中,刘勰《文心雕龙》有言:34;思理为妙,神与物游34;,树科正是通过方言的34;物34;(语言形式)实现了34;思理34;与34;神34;的自由游走。34;梦魂有岸34;这一表述尤为精妙,它既延续了古代诗词中34;魂梦34;的传统意象(如纳兰性德34;一片伤心画不成34;),又通过34;有岸34;赋予漂泊的魂梦以归宿,暗示了集体认同带来的精神安定感。
34;心有宇宙,心心不息……34;的结尾,将诗歌提升至宇宙观的高度。宋代张载《正蒙》云:34;为天地立心34;,树科的诗句恰是对这一古典命题的现代回应。通过粤语的叠词运用(34;心心34;),诗歌既表现了心灵的复数性,又暗示了心灵之间的共鸣状态。34;不息34;一词出自《周易》34;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34;,树科将其用于描述心灵的持续运动,完成了从个体心性到集体精神再到宇宙法则的诗意跃升。这种跃升不是概念化的,而是通过方言特有的韵律感和词汇选择自然实现的。
从诗学传统看,《心同心》延续了从《诗经》34;同袍同仇34;到闻一多《心跳》的集体抒情传统,却通过方言写作开辟了新的表达路径。巴赫金的34;众声喧哗34;理论强调语言的多样性对抗官方话语的单一性,树科的粤语诗歌正是这一理论的生动实践。在普通话日益成为文学标准语的今天,方言诗歌如同本雅明所说的34;灵韵34;,保持着语言与特定生活方式的独特关联。《心同心》中那些无法被普通话完美转译的表达,恰恰是这首诗最珍贵的文化指纹。
从文化地理学视角看,这首诗诞生于34;粤北韶城沙湖畔34;,却超越了地域限制。岭南文化中固有的商业精神与集体协作传统,在诗中转化为34;唔孤寒嘅心34;这样的诗意表达。法国诗人佩斯在《远征》中写道:34;我讲述这个故事,如同一位外乡人的口音34;,树科的诗歌同样保持着34;外乡人的口音34;,却讲述着人类共同的心灵故事。这种普遍性与特殊性的辩证,正是方言诗歌的当代价值所在。
在技术理性日益碎片化人类心灵的今天,《心同心》通过方言的诗意运用,重构了心灵的集体维度。海德格尔说34;语言是存在之家34;,树科的粤语诗歌为我们守护了一个精神家园,在那里,个体心灵通过方言的纽带实现34;同心34;。这首诗最动人的地方或许在于:它用最地方性的语言,表达了最普遍的人类渴望——在差异中寻求共鸣,在多元中实现统一。当代诗歌如何在全球化语境中既保持文化根性又参与人类共同的精神建构,《心同心》给出了一个富有启发性的诗学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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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集体灵韵的诗意重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