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
诗歌的视觉意象在第三节发生质的飞跃:34;唔信睇天,心噈嚟咁白云/嚟咁蓝空,嚟咁阳光……34;。此处粤语语法特有的倒装结构(34;嚟咁蓝空34;而非34;这么蓝的天空34;)创造了一种感知的陌生化效果,迫使读者放慢解读速度,重新体验被习惯钝化的自然景象。34;噈34;这个粤语特有的程度副词,比普通话的34;就34;更具声音质感,它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被视觉文化封闭的存在之门。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的本源》中指出,真正的艺术能够34;开启一个世界34;,树科的粤语诗歌正是通过方言的声音魔力,开启了一个被标准汉语遮蔽的感知世界。
在声音与视觉的诗学角力中,树科的方言选择具有深刻的哲学意涵。梅洛庞蒂在《知觉现象学》中提出,身体化的语言才是真正的表达,而标准语言往往割裂了这种身体性。粤语诗歌通过声调变化、语气词和特殊语法,重建了语言与身体的有机联系。34;心噈嚟咁白云34;这样的表达,不仅是描述性的,更是体验性的——它要求读者用整个发音器官去感受那种心灵与白云的共鸣。这种身体化的语言抵抗了视觉文化的抽象化倾向,为诗学表达找回了存在的厚度。
从文化政治的角度看,《睇到啲乜嘢》的粤语表达构成了一种温和而坚定的地方性知识抵抗。霍米·巴巴在《文化的定位》中提出的34;杂交性34;理论,恰可解释这种抵抗的独特形态。树科的诗不是简单的方言展示,而是创造了一种介于粤语和标准汉语之间的诗意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地方性知识既保持自身的纯粹性,又与主流话语进行着创造性对话。34;嘟假嘅34;这样的表达,既完全忠实于粤语语法,又能被非粤语读者通过上下文理解,实现了巴巴所说的34;既/又34;的文化逻辑。
诗歌结尾的省略号意味深长,它暗示着粤语音韵的无限延伸可能,也象征着对抗视觉霸权的诗学方案尚未完成。阿多诺曾说34;在错误的生活中无法有正确的生活34;,树科的诗歌则暗示:在视觉异化的时代,或许唯有通过方言的声音政治,才能找回正确的感知方式。那些34;哈34;、34;嘟34;、34;噈34;不仅是语气词,更是存在的小小路标,指引我们穿越影像的迷雾,重返本真的知觉世界。
《睇到啲乜嘢》作为一首粤语诗,其价值不仅在于方言的新奇感,更在于它通过声音的诗学,提供了一种抵抗视觉异化的可能路径。在标准汉语日益成为文化工业标准化工具的今天,树科的粤语诗歌像一股清新的南风,提醒我们:诗的本质不在所见,而在所听;不在表面的光影,而在深层的韵律。也许正如诗中所言,我们需要少看些34;影哈像哈34;,多听听34;花哈草哈34;的声音,让心灵如白云般自由,在方言的诗意天空中找到存在的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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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方言的诗学抵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