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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王国包围了陈仓。朝廷下诏再次任命皇甫嵩为左将军,督率前将军董卓,合兵四万人去抵御。
张纯和丘力居在青州、徐州、幽州、冀州一带抢劫掠夺;朝廷下诏让骑都尉公孙瓒去讨伐他们。公孙瓒和他们在属国石门交战,张纯等人被打得大败,丢弃妻子儿女,越过边塞逃跑了;公孙瓒夺回了他们抢走的全部男女。公孙瓒深入追击,没有后援,反而被丘力居等人包围在辽西管子城,被困了二百多天,粮食吃完,部众溃散,士卒死了十分之五六。
董卓对皇甫嵩说:“陈仓情况危急,赶紧去救吧。”皇甫嵩说:“不行。百战百胜,不如不战就能使敌人屈服。陈仓虽然小,但城墙坚固,防守完备,不容易被攻破。王国虽然强大,但攻打陈仓久攻不下,他的士兵肯定会疲惫,等他们疲惫了再去攻打,这才是必胜的方法,为什么要去救呢!”王国攻打陈仓八十多天,还是没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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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五年的历史记载,恰似东汉王朝崩塌前的“破局失败记”。从中央到地方,从制度修补到权力博弈,种种挣扎与荒诞交织,清晰展现了一个帝国在绝境中难以自救的宿命:
制度自救的虚妄:州牧制与西园八校尉的双刃剑
刘焉提议改刺史为州牧,本意是想通过“选清名重臣”强化地方管控,却意外打开了军阀割据的潘多拉魔盒。益州牧刘焉到任后“徙治绵竹,抚纳离叛”,表面是稳定地方,实则在培植私人势力——当地方官拥有军政财全权,“保境安民”很容易变成“拥兵自重”。后来的袁绍、曹操等诸侯,皆得益于州牧制赋予的地方实权,刘焉的“补锅”之举,最终成了“拆房”的起点。
而西园八校尉的设置,更暴露了灵帝试图掌控军权的焦虑。以宦官蹇硕为核心,将袁绍、曹操等纳入其中,甚至让大将军都受其统领,看似是强化皇权对军队的控制,实则是用宦官制衡士大夫与外戚的权宜之计。这种“以乱制乱”的架构,不仅未能整合军事力量,反而加剧了统治集团的内部分裂——蹇硕与袁绍、曹操的对立,为日后的“董卓之乱”埋下伏笔。
权力博弈的荒诞:从废立阴谋到讲武作秀
王芬等人的废帝图谋,堪称一场闹剧。他们既无伊、霍那样的“宰辅之势”,又缺乏周密计划,仅凭“天文不利宦者”的预言就想行事,最终因“赤气竟天”的天象流产。曹操“废立之事至不祥”的警告,点出了关键:在中央权威尚未完全丧失时,任何颠覆皇权的尝试都需压倒性实力支撑,否则只会沦为笑柄。
而灵帝的“平乐观讲武”,则将荒诞推向高潮。十丈华盖下自称“无上将军”,绕阵三匝便以为能震慑天下,却被盖勋点破“黩武”本质——当王朝的危机源于内部溃烂(宦官专权、民不聊生),再盛大的军事表演也只是自欺欺人。盖勋“上甚聪明,但蔽于左右”的评价,更显悲凉:即便皇帝有清醒时刻,也早已被权力结构绑架,无力挣脱。
地方失控的加速:叛乱与投机的常态化
这一年的地方乱局呈现“多点开花”的特点:
白波黄巾寇掠太原、河东,证明黄巾余烬未灭,底层反抗仍在持续;
屠各胡杀并州刺史,张纯与乌桓联军寇掠四州,边疆族群与地方豪强的合流,让中央彻底失去对北方边疆的控制;
益州马相起义虽被平定,但刘焉趁机坐大,预示着地方势力已开始“借平叛之名,行割据之实”。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叛乱的诱因高度相似:或因赋敛过重(如益州百姓反郤俭),或因军饷拖欠(如乌桓叛离),或因权力分配不均(如张纯之反)。当朝廷既不能保障民生,又不能公平分配资源,叛乱就成了底层与地方势力的“生存刚需”。
个体选择的分化:投机者与清醒者的角力
这一年的人物群像,已显露出乱世的生存逻辑:
刘焉是“投机者”的代表,借“益州有天子气”的谶语谋得州牧,实为躲避中原战乱、图谋自立,这类人日后将成为割据诸侯的主流;
曹操、袁绍是“观望者”,他们进入西园八校尉体系,既服从皇权又与宦官保持距离,等待时局变化,展现了士大夫阶层在乱世中的务实态度;
盖勋、傅燮(此前殉国)是“坚守者”,盖勋敢直言“黩武”,傅燮宁死不降,代表着儒家士大夫最后的气节,但在大势面前,其力量已显微弱。
而王芬的自杀、华歆的冷静(劝阻陶丘洪参与废立),则说明乱世中“活下去”比“做大事”更重要,理性投机开始取代道德坚守,成为精英阶层的新选择。
结语:不可逆转的崩塌逻辑
中平五年的种种事件,指向同一个结论:东汉的崩溃不是单一错误的结果,而是“制度性失灵”的必然。州牧制强化了地方,却削弱了中央;西园八校尉想整合军权,却加剧了内斗;皇帝的讲武作秀掩盖不了民心丧失,地方的叛乱平叛循环只会消耗更多元气。
当刘焉在益州悄然积蓄力量,当袁绍、曹操在西园观察局势,当张纯与乌桓联军仍在北方肆虐,这个王朝已进入“破罐破摔”的阶段——任何修补都只是延缓而非阻止崩塌,而接下来的“董卓之乱”,不过是将这一过程推向高潮而已。历史的残酷之处在于:有些局,一旦烂到根里,就再也回天乏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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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汉纪五十一 孝灵皇帝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