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307章 汉纪四十六 孝桓皇帝上之下[2/2页]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读点经典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况上报三公府,同时检查是否有遗漏,继续上报。”皇帝听从了他们的建议。于是杨秉上奏弹劾州牧、郡守、青州刺史羊亮等五十多人,这些人有的被处死,有的被免职,天下人无不敬畏。
     朝廷下诏征召皇甫规为度辽将军。当初,张奂因为是梁冀的旧部,被免官并禁止做官,所有的朋友都不敢为他说话,只有皇甫规先后七次举荐他,张奂因此被任命为武威太守。等到皇甫规担任度辽将军,到军营几个月后,他上书举荐张奂,说:“张奂才略兼备,适合担任主帅,以满足众人的期望。如果还认为我适合担任此职,希望能给我一个闲职,让我做张奂的副手。”朝廷听从了他的建议,任命张奂代替皇甫规为度辽将军,皇甫规则担任使匈奴中郎将。
     西州的官吏和百姓到皇宫前为前护羌校尉段颎申冤的人很多,恰逢滇那等各羌族部落越发猖獗,凉州几乎沦陷,于是朝廷再次任命段颎为护羌校尉。
     尚书朱穆痛恨宦官肆意横行,上疏说:“按照汉朝旧例,中常侍应挑选士人担任,建武年以后,才全部任用宦官。自延平年以来,宦官的地位越来越尊贵,他们佩戴貂珰的装饰,担任皇帝近臣的要职,朝廷政事都由他们一手把持。他们权势极大,无比显贵,子弟亲戚都能获得荣耀的官职。他们骄纵放肆,无人能管,使得天下穷困,百姓一无所有。我认为应该全部罢免宦官,恢复以前的制度,重新挑选天下清正淳朴、通晓国家体制的士人,来填补他们的职位,这样百姓就能蒙受圣明的教化了!”皇帝没有采纳。后来朱穆进宫觐见,又当面陈述说:“我听说汉朝旧制,设置侍中、中常侍各一人,负责处理尚书事务;黄门侍郎一人,负责传递文书奏章,这些职位都任用世家大族之人。自从和熹太后以女主身份临朝听政,不与公卿直接接触,就任用宦官为常侍,让小黄门在两宫之间传达命令。从那以后,宦官权势凌驾于君主之上,使天下陷入穷困。应该将他们全部罢免遣散,广泛选拔德高望重的老儒,让他们参与政事。”皇帝听后很生气,没有回应。朱穆伏地不起,左右侍从传旨“出去!”过了很久,朱穆才快步离开。从此,宦官多次借故假传圣旨诋毁他。朱穆向来刚正,心中郁闷不得志,没过多久,因愤怒引发毒疮而死。
     评论
     延熹五年至六年的历史,是东汉王朝衰败的加速期。从边疆平叛的反复到朝堂权力的倾轧,从士大夫的抗争到宦官的专横,多重矛盾交织碰撞,勾勒出一个病入膏肓的时代轮廓,其中的治理失序与人性挣扎尤为触目惊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平叛与构陷的恶性循环:边疆治理的死局
     皇甫规平定羌乱的经历,堪称“功高遭嫉”的典型,暴露了东汉边疆治理的致命缺陷:
     能吏的困境:皇甫规在“军中大疫,死者十三四”的绝境中,“亲入庵庐巡视将士”,靠恩威并施招降十余万羌人,恢复凉州交通,又弹劾孙俊、郭闳等贪腐官员,本是力挽狂澜之功。但他“恶绝宦官,不与交通”,终被诬告“货赂群羌”,即便自辩“省费一亿以上”“家无担石之财”,仍难逃牢狱之灾。这种“立功遭诬获罪”的循环,让有能力的边将寒心——当“清廉”成为原罪,“平叛”不如“迎合宦官”,边疆的稳定便无从谈起。
     宦官对军事的侵蚀:冯绲讨武陵蛮时,因宦官常诬陷将帅“折耗军资”,不得不主动请求“中常侍监军财费”,暴露了军事指挥权的异化;段颎因平定羌乱有功却遭贬,最终因“凉州几亡”才被复用,证明军事决策已完全被政治斗争裹挟。宦官不懂军事却操控军权,边将受制于内而难展其才,边疆的“叛平再叛”,本质是宦官乱政的延伸。
     朝堂的正邪对抗:士大夫的坚守与宦官的反扑
     杨秉、陈蕃、朱穆等士大夫与宦官集团的交锋,展现了两种价值观的激烈碰撞:
     杨秉的“整肃吏治”:他与周景联名上奏,直指“中臣子弟布列职署”的弊端,请求“退贪残,塞灾谤”,最终弹劾五十余名贪腐官员“或死或免”,一度让“天下肃然”。这种雷霆手段虽暂时震慑了宵小,却未能触及宦官专权的根基——被罢黜的只是“枝叶”,“主干”仍在,反弹必然猛烈。
     朱穆的“激进谏言”:他直言“中常侍权倾海内,宜悉罢省”,甚至在朝堂“伏不肯起”强谏,最终“愤懑发疽卒”。朱穆的死,象征着士大夫“以死相谏”的悲壮与无力——当皇帝默许宦官压制直臣,“忠言”便成了催命符,士大夫的道德优势在绝对权力面前不堪一击。
     陈蕃的“忧时之谏”:他针对皇帝“校猎广成”,痛陈“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的“三空之厄”,指出“驱禽除路之役非恤民之意”,却“书奏不纳”。这种“谏而不听”的常态,说明皇权已完全丧失自我纠错能力,士大夫的呐喊不过是徒劳。
     社会危机的深化:从“盗贼四起”到“制度性崩溃”
     这两年,长沙、零陵、武陵等地的叛乱此起彼伏,规模扩大至“众至万馀人”,甚至“刺史、太守望风逃奔”,反映出底层民众的绝望已到临界点:
     叛乱的根源是“官逼民反”:地方官如孙俊、郭闳之流“受取狼藉”“多杀降羌”,宦官亲属“宰州临郡,辜较百姓”,百姓在“赋税重、徭役繁、冤无处诉”的绝境下,只能“挺而走险”。胡爽劝谏南郡太守李肃“举旗鸣鼓应者十万”,恰恰说明民心未散,只是对朝廷失望——若能清明吏治,叛乱本可避免。
     朝廷应对的低效:从“盛修督州郡募兵不能克”到“马睦、刘度军败奔走”,暴露了地方军事力量的虚弱;而平定叛乱后,既无安抚流民的举措,也无改革弊政的行动,只靠“杀李肃、复胡爽门闾”做表面文章,最终陷入“镇压动荡再镇压”的死循环。
     历史的警示:道德与制度的双重溃败
     延熹五年至六年的核心矛盾,在于“道德坚守”与“制度保障”的脱节:
     皇甫规、杨秉等人的清廉与担当,代表了士大夫的道德自觉,但这种自觉缺乏制度支撑——没有独立的监察体系,没有对抗宦官的权力基础,只能“以个人对抗集团”,最终要么妥协,要么牺牲。
     宦官集团的腐败并非个体问题,而是制度性缺陷的产物:皇权依赖宦官制衡外戚与士大夫,却未建立对宦官的约束机制,导致其权力失控。当“制度”成为少数人谋私的工具,“道德”便成了弱者的遮羞布。
     皇帝的“纵容”是关键:桓帝既依赖士大夫稳定统治,又纵容宦官巩固权力,对皇甫规的冤屈、陈蕃的谏言、朱穆的死,始终采取“和稀泥”或“偏袒宦官”的态度。这种“首鼠两端”让朝廷失去了最后的纠错机会,最终将王朝推向深渊。
     这段历史证明:当一个政权的核心阶层只知内斗,当有识之士的努力反复被践踏,当百姓的苦难被视为草芥,即便没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其统治的合法性也已丧失。皇甫规、朱穆等人的悲剧,不仅是个人的不幸,更是一个王朝“自毁长城”的缩影——道德的光芒无法照亮制度的黑暗,而制度的溃烂,终将吞噬所有坚守者。
    喜欢。
  

第307章 汉纪四十六 孝桓皇帝上之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