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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汉纪四十五 孝桓皇帝上之上[2/2页]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读点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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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二年(公元154年,甲午年)
     春天正月甲午日,大赦天下。
     二月辛丑日,又允许刺史、二千石的官员服三年丧。
     癸卯日,京城地震。
     夏天,闹蝗灾。
     东海的朐山崩塌。
     乙卯日,封乳母马惠的儿子马初为列侯。
     秋天九月丁卯日初一,发生日食。
     太尉胡广被免职,任命司徒黄琼为太尉。闰月,任命光禄勋尹颂为司徒。
     冬天十一月甲辰日,皇帝到上林苑打猎,接着又到了函谷关。
     泰山、琅邪的盗贼公孙举、东郭窦等人造反,杀了当地的长官。
     评论
     这段史料涵盖了汉桓帝元嘉二年至永兴二年的历史,字里行间弥漫着王朝统治的混乱与危机。从边疆冲突的处置失当到中央权力的持续溃烂,从士人抗争的微弱回响到社会矛盾的全面爆发,展现出东汉中期“病入膏肓”的典型特征:
     边疆治理的溃败:权力博弈下的“蝴蝶效应”
     西域长史王敬被杀事件,堪称边疆治理失效的缩影。这场冲突的起点本是芝麻小事——拘弥王与于窴王的私人恩怨,却因多重权力逻辑的扭曲不断升级:
     地方官的功利主义:王敬为“贪立功名”,轻信拘弥王的挑唆,贸然设计诛杀于窴王建,将个人仕途凌驾于边疆稳定之上,暴露了基层官员的短视与鲁莽。
     中央决策的摇摆:敦煌太守马达想出兵报复,却被朝廷否决;继任者宋亮面对“斩死人头充数”的闹剧“竟不能讨”,反映出中央既无决心维护边疆权威,又无能力应对复杂局势,最终只能放任边疆“自生自灭”。
     权力真空的连锁反应:于窴王被杀后,输僰自立、国人杀之、建子安国继位,短短时间内政权更迭三次,而车师后部的“阿罗多之乱”如出一辙——当中央失去对边疆的有效控制,地方势力便会趁机逐利,边疆的混乱实质是中央权威崩塌的“镜像”。
     中央权力的荒诞:从“剖棺验尸”到“乳母封侯”
     朱穆出任冀州刺史的风波,集中展现了中央与地方、士大夫与宦官的激烈对抗:
     朱穆的“严”与官僚的“逃”形成鲜明对比——冀州令长闻其赴任便“解印绶去者四十馀人”,说明地方官吏对“贪腐败露”的恐惧远超对职责的敬畏;而他“发墓剖棺”查验宦官赵忠父亲的僭越葬具,更是以极端方式挑战宦官集团的权威,展现了士大夫“以硬碰硬”的刚烈。
     太学生数千人上书救朱穆,成为东汉“清议”力量的首次集体亮相。他们将朱穆比作“禹、稷”,痛斥宦官“窃持国柄”,本质是对“制度性腐败”的抗议。但皇帝最终仅“赦之”而不追责宦官,既暴露了皇权对宦官的纵容,也预示着士大夫与宦官的矛盾将进一步激化。
     而“封乳母马惠子初为列侯”的操作,则将皇权的荒诞推向极致。乳母之子无功封侯,完全违背“功者赏”的政治伦理,实质是皇权对私人情感的滥用,与梁冀的跋扈、宦官的贪婪形成呼应——整个权力核心已沦为利益分赃的俱乐部,毫无公正可言。
     社会危机的总爆发:天灾人祸下的民不聊生
     这三年间,“地震”“蝗灾”“河水溢”等灾异频发,背后是严重的社会危机:
     “百姓饥穷流冗者数十万户,冀州尤甚”,流民问题已到触目惊心的程度。而造成这一局面的,正是梁冀集团的掠夺、地方官的贪污、宦官的盘剥——当权力阶层将“搜刮民财”视为常态,灾荒便成了压垮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
     泰山、琅邪贼公孙举、东郭窦起义,标志着底层民众的反抗从“饥饿求生”升级为有组织的对抗。这些起义虽规模不大,却如同一面镜子,照出“官逼民反”的现实:当朝廷既不能赈灾,又不能止贪,百姓除了“反”别无选择。
     制度的自我消耗:礼教与现实的撕裂
     永兴二年“复听刺史、二千石行三年丧”的政策反复,折射出制度的空转。此前为应对官员空缺曾废除“三年丧”,如今恢复,看似重视礼教,实则暴露了朝廷对“治理效能”的无力——既无法解决官员任免的实际问题,只能在礼仪形式上做文章。
     而皇帝“校猎上林苑,遂至函谷关”的游乐,与“百姓饥流”“盗贼四起”的现实形成刺眼对比。统治者对民生疾苦的漠视、对个人享乐的沉迷,让“天命所归”的合法性基础逐渐崩塌。当灾异被解读为“天谴”时,无人再相信皇帝能“承天应人”,这种“信任危机”比任何灾荒都更致命。
     这段历史的核心矛盾,在于“权力失控”引发的连锁反应:边疆因权力博弈而混乱,中央因利益分赃而腐朽,百姓因生存无门而反抗,士大夫因抗争无效而失望。朱穆的刚烈、太学生的请愿、公孙举的起义,本质上都是对“无序状态”的反应,却都无力扭转大局。正如泰山、琅邪的叛乱所预示的,当体制内的所有纠错机制都失效时,暴力革命便成了历史的最终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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