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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汉纪四十三 孝顺皇帝上[2/2页]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读点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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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地震了。五月庚子日,皇帝让各位公卿大臣都说说朝政的问题,每人再推荐一个老实厚道的人。左雄又上奏说:“先帝封王圣为野王君,汉阳就地震;现在封宋娥为山阳君,京城又地震,阴气太盛,这灾祸更大了。我之前就说过,封爵这事儿太重要了,皇帝可以私下给人钱,但不能随便封官,应该收回对乳母的封爵,把灾异给消了。现在梁冀都坚决推辞了,山阳君也应该保持自己的节操。”左雄说得特别诚恳,宋娥也有点害怕,就表示要推辞。但皇帝舍不得,最后还是封了她。这时候,大司农刘据因为工作上的事儿被责备,被召到尚书台,传呼的人催他快走,还动手打他。左雄就上奏说:“九卿地位仅次于三公,那也是大臣,走路有走路的礼节,行动有行动的规范。孝明皇帝那时候才开始有打大臣的惩罚,这可不符合老规矩。”皇帝听了他的,从这以后,九卿就再也没被打过了。
     戊午日,司空王龚被撤职了。
     评论
     阳嘉二年的历史记载,聚焦于灾异频发背景下的政治争论与权力博弈,展现了东汉中期朝廷在“天谴”警示与现实利益间的挣扎,其中大臣的谏言与皇帝的决策,折射出王朝治理的深层困局。
     灾异与谏言:理想主义的呐喊
     郎顗以阴阳之学解读灾异,其奏疏堪称对时政的“全面批判书”。他直指三公“竞托高虚,纳累钟之奉,亡天下之忧”,讽刺官员“寝疾自逸,被策文得赐钱即复起”,揭露了官僚集团尸位素餐的本质;又提出“选牧守委任三府,长吏不良咎州郡,州郡有失归责举者”,要求追溯用人失察的责任,打破“大网疏、小网数”的问责盲区。其七条“便宜”建议,从罢园陵劳役、简出宫女,到严备羌寇、变更法令,既包含应对灾异的象征性行为,也不乏务实的治理主张,核心是呼吁朝廷“责己”而非“伪动”——真正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修正自身的施政偏差,而非依赖祷祈等形式。
     郎顗对黄琼、李固的举荐,以及“灾害不息,患不在祷祈”的直言,更凸显了士大夫群体对“实效”的追求。然而,他最终“辞病不就”郎中一职,既体现了对官场的疏离,也暗示了理想与现实的巨大鸿沟——即便谏言被采纳,个体也难以撼动体制性的沉疴。
     封爵之争:制度与私情的碰撞
     左雄与皇帝围绕“封爵”的交锋,是这一年最具张力的政治事件。汉顺帝因乳母宋娥“与其谋立”、梁商之子梁冀为外戚,欲封二人为侯,这直接违背了“非刘氏不王,非有功不侯”的祖制。左雄以“高皇帝约”为依据,援引安帝封江京、王圣导致地震的先例,警告“封爵至重,王者可私人以财,不可以官”,尤其痛斥王圣“造生谗贼废立之祸”,反衬宋娥封爵的潜在风险。他的谏言逻辑清晰:封爵不仅是荣誉,更是权力与制度的象征,若以“私恩”突破规则,必将引发灾异与民怨。
     梁商“书十馀上”让还梁冀封爵,宋娥也“畏惧辞让”,本是平息争议的契机,但汉顺帝“恋恋不能已,卒封之”,最终在私情与制度间选择了前者。这一决策暴露了东汉皇权的致命弱点:当皇帝将个人恩义置于祖制与民心之上,制度的权威性便荡然无存。而京师随后发生的地震,更被时人视为对这一决策的“天谴”,强化了“权力失范必遭惩戒”的宿命感。
     值得肯定的是,左雄关于“九卿无复捶扑”的谏言被采纳,显示其在细节上推动了官僚尊严的维护,但这与封爵之争的失败相比,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进步。
     边疆与吏治:短暂调整与长期隐忧
     赵稠遣南匈奴兵击败鲜卑,暂时缓解了北方压力,但这种“以夷制夷”的策略仍未改变边疆依赖部族联盟的脆弱性。而左雄对察举制的持续整肃(如此前罢黜徐淑及郡守),虽在短期内提升了人才选拔的严肃性,却因宦官、外戚的阻挠难以深入——吏治的根本问题,在于选拔权被权贵操控,而非缺乏标准。
     历史的镜鉴:规则失守的代价
     阳嘉二年的种种事件,核心是“规则”与“人情”的角力。郎顗的灾异谏言、左雄的封爵之争,本质上都是在扞卫制度的严肃性,试图以规则约束权力;而汉顺帝的决策则反复显示:当皇帝将私人恩义、外戚利益置于祖制与民心之上,任何合理的谏言都可能沦为空谈。
     这场角力的结果早已注定:宋娥封爵虽满足了皇帝的“报恩”心理,却进一步削弱了皇权的合法性;左雄的局部胜利(如九卿免捶扑)无法弥补制度防线的溃决;郎顗的归隐,则预示着士大夫对朝廷的失望加剧。当“私恩”压倒“公义”、“潜规则”取代“明制度”,东汉王朝的衰落便不再是缓慢的滑坡,而是加速的崩塌——阳嘉二年的封爵之争,正是这一过程的清晰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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