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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汉纪四十三 孝顺皇帝上[2/2页]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读点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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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台的郎官就问他咋回事,徐淑回答说:“诏书里不是说‘要是有像颜回、子奇那样的,不限制年龄嘛,所以我们郡就选了我。”郎官被他说得一时语塞。左雄接着质问:“以前颜回能闻一知十,你这孝廉能闻一知几啊?”徐淑这下答不上来了,就被淘汰了。举荐他的郡守也因此被免职。
     袁宏评论说:做决策、定制度,是为了治理国家、教导百姓,一定得切实可行。古代人说四十岁做官,也不是说非要到这个年龄才能当官,而是觉得这个时候身体强壮,能好好做事,所以就把它当作一个大概标准。再说了,像颜渊、子奇那样的人才,那是多少年才出一个,要是都按这个标准来,不就太片面了嘛!不过左雄这人公正又精明,能看出真假,还坚决要推行这个制度。没过多久,胡广被派去当济阴太守,还有十几个郡守都因为举荐错人被免职。只有汝南的陈蕃、颍川的李膺、下邳的陈球等三十多人被任命为郎中。从这以后,州牧、郡守们都怕了,不敢随便举荐人。一直到永嘉年间,选拔人才都很公正,选到了不少有本事的人。
     闰月庚子日,恭陵的百丈庑着火了。
     皇帝听说北海有个叫郎顗的,对阴阳之学特别精通。
     评论
     阳嘉元年的历史叙事,围绕着皇权巩固、社会动荡与制度改革的交织展开,其中左雄推动的察举制改革尤为瞩目,成为透视东汉中期政治生态与制度困境的关键切口。
     权力结构的再平衡:外戚崛起与边疆博弈
     梁氏立为皇后,其兄梁商加官晋爵,标志着外戚梁家开始登上权力舞台,这既是汉顺帝巩固自身统治的需要(依赖妻族制衡宦官),也为日后梁冀专权埋下伏笔。东汉“外戚宦官”交替专权的剧本,在此悄然续写。
     边疆局势则延续着“冲突缓和”的循环。耿晔利用乌桓攻击鲜卑虽获一时之胜,但鲜卑随即寇掠辽东属国,显示北方部族的威胁并未根除。这种“以夷制夷”的策略,虽能节省中原兵力,却难以形成长期稳定——一旦部族联盟瓦解或利益失衡,边疆战火便会重燃。
     社会危机与改革呼声:左雄的制度突围
     扬州六郡“妖贼”寇掠四十九县,暴露了地方治理的崩溃。百姓在“杀害不辜为威风,聚敛整办为贤能”的吏治下,只能以暴力反抗求生。左雄的上疏直击时弊:官吏“转动无常”导致短期行为泛滥,监司与地方官“同疾疢”形成腐败共同体,考绩“虚诞者获誉,拘检者离毁”彻底扭曲了官场价值观。
     他提出的改革方案极具针对性:对政绩卓着者“增秩勿徙”,以稳定基层治理;禁止无故去官,强化官吏责任;严惩违法逃亡者,堵塞贪腐漏洞;提高基层吏员待遇,减少盘剥动机。这些主张切中了东汉吏治的要害,却因“宦官不便”而流产——当改革触及既得利益集团的核心利益,即便方案完美,也只能沦为纸面文章。
     察举制改革:理想与现实的碰撞
     左雄推动的孝廉选拔改革(限年四十以上、试经术笺奏),是对东汉人才选拔制度的一次重要修正。其核心在于解决察举制的两大弊端:一是年轻化导致的经验不足(“四十不惑”的年龄限制),二是名实不符引发的素质低下(“试家法”“课笺奏”的能力考核)。这一改革试图以标准化手段筛选真才,扭转“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的乱象。
     胡广等人的反对则反映了另一重现实:僵化的年龄与考试标准可能扼杀特殊人才(如甘罗、终军的少年得志)。两种观点的冲突,本质是“制度公平”与“人才特殊性”的张力。左雄以“颜渊、子奇不拘年齿”作为例外条款,试图平衡二者,但在实践中,徐淑因“年未四十”被诘难,最终郡守遭免,却也暴露出改革执行中的机械性——当制度的灵活性被官僚体系异化为钻空子的工具,严格标准反而成了唯一选择。
     从结果看,这次改革短期内取得了成效:“牧守畏栗,莫敢轻举”,察举质量有所提升。但它未能解决根本问题——察举权仍掌握在地方权贵与中央官僚手中,考试只是形式,推荐环节的腐败难以根除。左雄的努力,终究只是对旧制度的修补,而非结构性的革新。
     历史的启示:改革的局限与时代的困局
     阳嘉元年的种种事件,揭示了东汉中期的深层矛盾:王朝需要通过改革维持运转,却受制于宦官、外戚等既得利益集团;社会呼唤良吏与贤才,却困于腐败的吏治与僵化的选拔机制;皇帝虽有改革意愿,却缺乏突破阻力的权威与能力。
     左雄的改革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激起涟漪,却难改水流方向。当制度性的腐败已成为权力运行的常态,当“虚诞者获誉,拘检者离毁”成为官场共识,个别有识之士的抗争,终究难以阻挡王朝滑向深渊的惯性。从孝廉年龄的争议到吏治改革的夭折,阳嘉元年的历史,正是东汉衰亡的又一注脚——它证明:没有打破利益固化的决心与力量,任何改革都只是延缓崩塌的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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