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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四月戊寅日,按照遗诏废除郡国对盐铁的禁令,任凭百姓煮盐铸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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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和二年是东汉中期的重要转折点,章帝驾崩与窦氏外戚掌权的交替,不仅浓缩了权力更迭的戏剧性,更暴露了帝国治理的深层矛盾,其历史启示可从以下层面解读:
“宽仁”与“失度”:章帝统治的双重遗产
章帝以“长者”着称,其“事从宽厚”“平徭简赋”确实缓解了明帝时期的苛切,赢得民心;但对宗室的过度恩宠——允许济南王、中山王久留京师,赏赐无度至“仓帑为虚”,却违背了“强干弱枝”的政治原则。宋意直言“不宜以私恩损上下之序”,点出了问题核心:帝王的“宽仁”若缺乏制度约束,会异化为“失度”。
章帝的统治印证了一个规律:治国需“宽严相济”。他摒弃明帝的“苛切”,却走向“纵容”,导致宗室骄奢、财政空虚,为后续外戚专权埋下隐患。范晔称其“长者”,既是肯定其仁厚,也暗含对其治政“失于软弱”的委婉批评。这种“仁而无断”的执政风格,警示后世:“宽仁”不等于“无原则妥协”,良好治理需以制度刚性为基础。
权力真空下的外戚擅权:窦氏崛起的必然性
章帝猝逝后,十岁的太子即位,皇太后临朝成为权力过渡的常规操作,但窦宪兄弟“内干机密、外掌诰命”,借“亲要之地”垄断权力,标志着东汉外戚专权的再次抬头。崔骃警告“生富贵而能不骄慠者未之有也”,并以“汉兴外家二十,保族全身者四”的历史教训警示,却未能阻止窦宪的专横——他不仅操控太傅邓彪为傀儡,更私斩韩纡之子报复旧怨,视国法如无物。
这一过程揭示了皇权继承制度的致命缺陷:幼主即位必然导致权力真空,而外戚作为“太后近属”,天然具备填补真空的优势。东汉的“外戚宦官”循环,本质上是皇权缺乏制度化制衡的产物。窦氏的崛起并非偶然,而是专制体制下“权力失衡”的必然结果,这对理解中国古代“家天下”的治理困境具有典型意义。
“罢盐铁禁”的争议:政策调整的利弊之辩
章帝遗诏“罢郡国盐铁之禁,纵民煮铸”,看似是“还利于民”的宽政,实则可能是对财政困境的无奈应对——盐铁专营本是汉代重要财源,此时放弃,或因国库空虚难以维持专卖体系。这一政策调整反映了中央与地方的经济博弈:放开私营可能短期刺激生产,但也会导致财政收入流失、地方豪强垄断资源,长远看不利于中央集权。
后世对“盐铁官营”的争议,核心在于“政府调控”与“市场自由”的平衡。章和二年的“罢禁”,虽未明确记载其效果,却为后世提供了案例:重大经济政策的调整,需兼顾短期民生与长期国家能力,盲目“放任”或“垄断”均非良策。
官僚体系的“失语”与“清醒”:何敞、宋意的抗争与局限
面对财政危机与宗室逾制,何敞建议“还所赐、遣王侯就国、节省浮费”,宋意直言“割情断恩”以正纲纪,展现了士大夫的政治清醒。但何敞的奏记被宋由搁置,宋意的上疏未被章帝采纳,反映出官僚体系对皇权的依附性:即便有识之士看穿问题,若无帝王支持,仍难撼动既得利益。
这种“清醒者无力”的困境,是专制体制下的常态。何敞、宋意的抗争虽未成功,却坚守了“以道事君”的儒家理念,为后世士大夫树立了“敢言”的榜样。他们的遭遇也提示:制度的改进,既需要“敢言者”,更需要能容纳“不同意见”的机制。
“薄葬”遗诏的象征意义:帝王对“身后名”的理性认知
章帝遗诏“无起寝庙,一如先帝法制”,延续了光武、明帝的薄葬传统,与汉初帝王厚葬形成对比。这一决策不仅节省民力,更体现了对“形式主义”的摒弃——真正的“不朽”不在于陵墓规模,而在于治政功绩。
章帝的薄葬选择,在盛行“厚葬以显孝”的古代,具有超越时代的理性。它警示后世:统治者的“遗产”不在物质奢华,而在民生福祉与制度根基,这一理念至今仍具现实意义。
章和二年的历史,是东汉由盛转衰的缩影:章帝的“宽仁”留下了民心,也留下了隐患;窦氏的擅权开启了外戚专权的恶性循环;而士大夫的抗争与无力,则预示了帝国治理的深层危机。这些矛盾的交织,为理解中国古代“盛世”与“危机”的转换提供了典型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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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汉纪三十九 肃宗孝章皇帝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