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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彤慌忙垂下眼帘:“醉仙楼新到的松江鲈鱼,要定菜式。”
     话音未落,车帘里飘来阵糖醋香气,燕倾城探出半颗脑袋:“说好尝新菜的,你们倒在这儿吹冷风!上车吧!”
     三人转至醉仙楼雅间,八仙桌上摆着四碟热气腾腾的菜肴。
     燕倾城挽起翠玉袖扣,献宝似的揭开青花瓷盖:“这是用茱萸煨的辣子鸡,这是裹了蜂蜜的脆皮藕盒...…”
     沈嘉岁夹起块金黄藕盒,齿间响起酥脆声:“我们该在戏楼对面再开间食肆,听完戏的客人闻着香味自然来。”
     “这主意妙!”燕倾城拍手笑道,“听说你们新排的《西游记》演到三打白骨精了?我娘从前讲过这故事,可惜后来...…”她声音忽地低下去,转瞬又扬起笑脸,“横竖今日得闲,咱们看戏去!”
     裴彤将账本收进螺钿匣:“新来的伙计还要盯着后厨,我不得空,你们替我去瞧瞧孙猴子可还威风?”
     “行!”沈嘉岁牵起燕倾城的手,姐妹俩兴高采烈出了门。
     此时的沈氏大戏楼前人头攒动,鎏金牌匾下挂着今日的戏单。
     沈嘉岁扶着燕倾城才迈过大戏楼的青石门槛,金丝楠木雕花马车已稳稳停在朱漆大门前。
     八宝琉璃顶在日头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连车辕都包着铜片,惊得檐角铜铃都失了声响。
     “贵客里边请——”青衣小厮躬身上前,话音未落,车帘已被玉骨扇挑开。
     凌驰踩着鎏金踏凳落地时,腰间的羊脂玉佩与金丝绦穗撞出清脆响动。
     “沈小姐也在,好巧。”六皇子合拢的扇骨抵在掌心,拇指摩挲着扇柄上雕的春宫图纹,“本皇子昨儿梦见戏楼飞进只金丝雀,今儿就遇着凤凰了。”
     沈嘉岁攥着燕倾城的手腕往后退了半步,鬓边珍珠步摇却还是被扇风扫得乱晃:“民女正要回府。”
     “急什么?”凌驰突然欺身上前,扇尖堪堪要挑起她下巴,“上回在御花园见你喂锦鲤,那玉手比莲花瓣还好看呢!”
     话音刚落,一抹玄色身影如鹰隼掠来。
     纪恩同横臂格开折扇的刹那,檀木扇骨“咔”地裂开细纹。
     戏楼前看热闹的人群里响起倒抽冷气声——这可是御赐的湘妃竹扇!
     “放肆!”两个带刀侍卫瞬间拔剑。
     寒光映着纪恩同脖颈上陈年刀疤,他却像尊石像般纹丝不动,只将沈嘉岁牢牢护在身后。
     凌驰眯眼打量这莽夫,忽然抚掌笑道:“沈小姐养的好狗,爪子倒是利索。”他随手将破扇扔给侍卫,“不过打狗还要看主人,只要沈小姐肯陪本皇子逛街赏花,本皇子可以饶他不死!”
     “六殿下!”燕倾城突然挣开沈嘉岁的手,一个箭步蹿上前,“家兄大理寺卿燕回时,还请殿下看在家兄的薄面上,高抬贵手罢!”
     “燕回时算什么东西?”凌驰瞪了她一眼,猛地挥袖,绣金蟒纹刮起疾风,将燕倾城推出几涨远。
     “一个寒门出身的三品官,有个屁的面子!”
     燕倾城踉跄着撞上拴马石,鹅黄裙裾沾了满地杨花。
     围观的人群潮水般退开三丈,卖糖人的老汉连草靶子都顾不上扶,糖稀淋淋漓漓淌了一地。
     “燕姐姐!”沈嘉岁扑过去时,掌心蹭过粗粝石面。
     她抬头盯着凌驰绣着云雷纹的靴尖,指甲几乎掐进青砖缝里:“殿下要如何才肯罢休?”
     “简单。”凌驰俯身捡起她遗落的缠枝莲香囊,放在鼻尖深嗅,“明日辰时,本皇子在城郊马场备了波斯毯、葡萄酿...…”他指尖擦过少女耳垂,“还有西域进贡的马鞍,正配美人。不知沈姑娘可肯赏脸?”
     戏楼二楼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原是茶博士失手打翻铜壶。
     沸水顺着雕花栏杆淌成银线,在日头下蒸腾起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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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驰的侍卫一脚踹翻糖人摊子,碎瓷声里夹杂着孩童压抑的抽泣。
     沈嘉岁扶起燕倾城时,瞥见纪恩同后颈暴起的青筋。
     这个曾单枪匹马端过土匪窝的汉子,此刻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在等一个眼神,等主子点头,就能拧断那满脸淫笑的家伙的脑袋。
     “民女。”沈嘉岁舌尖尝到铁锈味,方才咬破的唇角渗出血珠,“请容民女考虑片刻。”
     凌驰大笑着转身,金线绣的蟒尾扫过燕倾城苍白的脸。
     “好,不过本皇子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最多给你十个数!”
     说着,就要开始倒计时。
     “十”
     “九”
     “……”
     沈嘉岁搀着燕倾城的胳膊刚起身,后颈已渗出冷汗。各种应对法子在她脑中翻腾,偏生个个都是险招。
     “都说燕家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六皇子凌驰突然用折扇挑起燕倾城的下巴,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二位姑娘若肯赏脸,本皇子带你们去御花园看新进的西域牡丹。”
     “殿下倒是清闲。”
     裹着寒意的嗓音破开人群。一匹赤红战马疾驰而来,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脆响惊得百姓慌忙避让。
     马上男子身着玄色官服,腰间玉带压着暗金云纹,剑眉斜飞入鬓,周身戾气比腰间佩刀还要锋利三分。
     凌驰攥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收紧。待看清来人,嗤笑出声:“本皇子当是谁,原来是我们铁面无私的燕大人。”
     大理寺卿燕回时翻身下马,官袍下摆扬起凌厉弧度。
     他抱拳行礼的姿势挑不出错处,可那双眼冷得像结了霜:“殿下回京半月,强掳民女三起,纵马伤人五例,当街斗殴十二回——这般忙碌,下官以为殿下该在府中闭门思过才是。”
     “放肆!”凌驰手中折扇“啪”地折断,“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父皇养的一条狗!”
     “殿下慎言。”燕回时指尖擦过刀柄,寒铁映出他眉间冷意,“前日城南李员外家的灭门案,昨日西街当铺掌柜的投井案,还有今晨在护城河发现的浮尸——这些案子,殿下当真以为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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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调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