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无论是玉梧桐神女，还是这位……赤梅魔君，都是世间一等一的美好，能得见，已是幸事。”
“但心中的喜爱，不一定非要付出行动，就像这世间许多美好的事物，静静欣赏，便已知其存在，不一定非要得到，才算拥有。”
风凌的话，掷地有声。
他的道心，从来通明。
赤梅在他身后，呆呆地看着这个并不算高大，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可靠的背影，死寂的心海荡起一点涟漪。
赤梅本尊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刺耳的冷笑。
“牙尖嘴利！”
“好一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风凌，仿佛要将他看穿，“这混沌大道，生灵万千，无不被欲望困扰，无数生灵挣扎沉沦！我不信，你没有欲望！”
赤梅本尊的质问，裹挟着真魔级别的恐怖威压，如亿万座大山，轰然压向风凌。
她要用绝对的力量，碾碎这只蝼蚁可笑的坚持，撕开他伪善的面具。
神殿内的空间都在这股威压下扭曲，骨龙闷哼一声，再次被压得趴在地上，连魔犬都呜咽着缩到了角落。
唯有风凌，依旧站得笔直。
他身后的赤梅分身，被他用自己的魂体护住，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不远处的玉梧桐，则以太阴神力撑开一片领域，领域缓慢扩张朝风凌靠近，然而赤梅本尊显然在针对风凌，不断将玉梧桐的领域击退，一浪接一浪的真魔之威冲向风凌。
“我自然有欲望。”
风凌迎着那滔天魔威，平静地开口，仿佛那能压碎星辰的力量只是拂面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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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活下去，想回到人界，想让所有在乎的人都安好，这些，都是我的欲望。”
“但我的欲望，由我掌控，而不是被欲望掌控。”
他抬起眼，目光清澈，直视着赤梅本尊那双空洞的血眸。
“你呢？”
“你当真没有欲望？还是说，你不敢承认，你所谓的斩断，不过是自欺欺人？”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刚刚，风凌通过与赤梅分身建立的那一丝脆弱的契约联系，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东西。
当赤梅本尊说欲望二字时，他从契约的另一端，感受到了一股源自其本体的极其细微却无比剧烈的情绪波动。
他瞬间就明白了，赤梅本尊并没有完全剥离干净，她现在的状态。
就好似在替自己挽尊，皈依者狂热，她也想要表现自己无欲，就越想要打压自己的欲念。
然而有些东西，是关不住的。
“蝼蚁，你找死！”
赤梅本尊那副面无表情的绝美容颜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杀意，如火山般轰然爆发，整个太阴神殿都开始剧烈摇晃，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
被说中了！
风凌夷然不惧，反而乘胜追击，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你将梧桐视为仇敌，可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你留下她，甚至在她被封印后，还留下印记时时刻刻监视着她！”
“你不是在监视她，你是在看着你自己！”
“你最大的欲望，就是向所有人，也向你自己证明——你没有欲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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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你最大的欲望就是证明自己没有欲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