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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涕泪横流,声嘶力竭,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朝着靖安帝的方向疯狂叩头,额头撞击在冰冷的沙土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瞬间便磕破了皮,渗出血迹,混合着泥土和泪水,糊了满脸,狼狈凄惨到了极点。
     身旁的几个刚才一同站出来指责木锦之的御史也都纷纷跪地求饶,只不过几人的声音都盖不住陈仲康一人。
     她嘶喊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冤屈而扭曲变形,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
     陈仲康状若疯魔,靖安帝并未发话,禁军也不好再有动作。
     几个已经靠近陈仲康等人的禁军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先将人围起来,看向高台的方向,静等陛下放话。
     整个校场,只剩下陈仲康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终于,靖安帝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实质寒流,缓缓地、从状若癫狂、拼命叩首的陈仲康身上扫过。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骨髓都为之冻结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那一直隐在宽大袍袖下的右手,极其轻微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向上抬了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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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仿佛只是拂去了一丝并不存在的尘埃。
     然而,侍立在她身侧阴影中,一直跟随她的官兴如,却立刻心领神会。
     她那张总是带着恭顺笑意的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温度,只剩下一种执行命令的、刻板而森然的冰冷。
     她上前一步,站到高台边缘,对着下方肃立的禁军统领,声音不高,却如同淬了冰的钢针,清晰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来人——”
     她微微拖长了音调,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在下方那个狼狈叩首的身影上。
     “——将罪臣陈仲康等人,拿下!”
     “拿下”二字,如同最终的审判,冰冷地砸下。
     “诺!” 禁军统领毫不犹豫,沉声应命,猛地一挥手。
     早已按捺多时的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军军士立刻从队列中冲出,动作迅猛如电。
     她们几步便冲到还在拼命叩首喊冤的陈仲康身边,毫不留情地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她的双臂。
     巨大的力量瞬间将陈仲康从地上粗暴地提了起来。
     身旁的几人也一同被摁倒在地,痛呼出声,忍不住连连求饶。
     “啊——放开我,放开!陛下,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曹元弋,你构陷忠良,你不得好死!陛下!陛下!”
     陈仲康如同濒死的野兽般疯狂挣扎、嘶吼,涕泪血污糊满了扭曲的脸庞,官帽早已歪斜掉落,发髻散乱,哪里还有半分朝廷言官的风度?
     她双脚离地乱蹬,目眦欲裂地看向高台上的曹元弋和木锦之,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绝望。
     两名禁军面无表情,对她的嘶吼充耳不闻,只是牢牢钳制着她,拖死狗般就要将她拖离校场。
     “陛下,请陛下明鉴,臣一片忠心……呃啊!”
     陈仲康的嘶喊戛然而止,因为一名禁卫嫌她聒噪,毫不客气地用刀柄重重捣在她的小腹。
     剧痛让她瞬间蜷缩起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嗬嗬声,再也喊不出一个字。
     见到她的惨状,其余几位御史也不敢再高声呼喊,只得咬紧牙关,如同鹌鹑一般,被禁军拖拽下去。
     百官眼睁睁看着这几位片刻前还在朝堂上慷慨激昂弹劾他人的御史,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拖走,身影消失在通往宫禁深处的甬道阴影里,只留下地上那一小滩混合着泥土和鲜血的污迹,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她那绝望嘶吼的余音。
     整个校场,死寂得让人心慌,众人不敢直视陛下,只得一下又一下的偷瞄工部等人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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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神工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