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京都的喧嚣被雕花木窗隔绝了大半,只余市井的模糊背景音隐隐传来。
雅间内却自成一方静谧天地。
名贵的紫檀木雕花屏风隔断了外界的窥探,墙角青铜兽首香炉里,一缕清雅的沉水香袅袅升腾,在空气中缓缓盘旋,驱散了酒楼常见的油腻气息,只留下令人心静的微凉芬芳。
临窗的矮榻上,铺着柔软厚实的锦垫。
矮榻中央,一张榧木棋盘静置,黑白二色的玉石棋子错落其上,形成一片无声厮杀的疆场。
上官景逸端坐于主位,一身玄色常服,金线暗绣云纹,衬得她身姿挺拔,气质沉凝。
她修长的手指正捻着一枚光滑的黑玉棋子,目光落在棋盘一角,似乎在思索着下一步的落点,又仿佛只是透过棋局看着更深远的什么。
兵部尚书齐维尔坐在她对面的锦墩上,身着深青官袍常服,虽是在酒楼密谈,姿态依旧带着武将的利落与谨慎。
她手中捏着一枚白子,眼神同样胶着在棋局上,眉头微锁,显然正陷入苦思。
雅间角落侍立的心腹侍从脚步轻捷无声地走近,在离矮榻三步之遥处停下,躬身低语,打破了棋局上的凝滞。
“殿下,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已下旨,为荣阳王赐婚。”
“咔嚓。”一声轻响。
上官景逸手中的黑玉棋子并未落下,反而被她不轻不重地按在了棋盘边缘的檀木框上,发出清晰的叩击声。
她抬起眼,那双遗传自凤君的、温润中暗藏锐利的眸子看向侍从,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哦?赐婚了?”
“是,殿下,并且要荣阳王两日后上门提亲。”侍从垂首应道。
坐在对面的齐维尔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手中的白子也停了下来,好奇地侧过头,目光从棋盘移向那侍从,带着朝臣对皇家动向本能的关注,声音压低却清晰,“可知定下的是哪家儿郎?”
侍从恭敬回答,“回齐大人,是太傅即墨明煦家的小公子,即墨白雪。”
“即墨白雪?”齐维尔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一丝恍然,随即化为一声带着复杂意味的轻叹,“是他啊……”
真是没想到,陛下竟然真的把他赐婚给了上官曦荣。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追问道:“陛下可还有别的恩旨?”
侍从继续回禀,“陛下恩旨,即墨公子成婚后,加封为超品亲王王君之尊,并掌命卿院一应庶务。”
“超品王君?掌命卿院庶务?”
齐维尔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转向上官景逸,想看看这位太女殿下的反应。
这恩赐不可谓不厚重,尤其是掌管命卿院庶务,这相当于给了荣阳王君一个实权位置。
上官景逸对此却显得异常平静,仿佛这消息早在她意料之中。
她甚至没有看齐维尔,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侍从可以退下。
待侍从悄无声息地退出雅间,并细心地将门扉合拢后,她才重新拿起刚才那颗黑子,在指尖轻轻摩挲着,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淡漠的了然。
“荣阳王本就是亲王之首,尊荣已极。给她王君这样的恩赐,不过是锦上添花,份属应当。”
齐维尔却没那么轻松。
她放下手中的白子,身体微微前倾,隔着棋盘,目光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紧紧锁住上官景逸。
“殿下……您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这问得不可谓隐晦,直指核心——荣阳王本就地位崇高,如今其王君又得此实权恩典,势力岂非更盛?
会不会对殿下争夺太女之位有所不利?
上官景逸闻言,唇角终于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那笑意直达眼底,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和如释重负的坦然。
她抬眸,迎上齐维尔带着
第406章 不是还有木锦之在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