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所五贝勒胤祺的院子里,老槐树刚抽出嫩绿的新叶。
正院窗户支开半扇,一丝微弱的风溜进来,他塔喇·婉汐此刻正斜倚在贵妃榻上,身下是铺得厚厚的的软垫。
她隆起的腹部将绸缎的旗袍撑出饱满的弧度,一柄素面团扇被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宜妃在婉汐怀孕之后表现的也算是个好婆婆了,孕晚期的后面三个月也是一样,免了婉汐的请安。
至于胤祺,确实是紧张孩子的,三五天都会来看一次婉汐。
即便这并不耽误他晚上留宿其他妾室的院落。
男人嘛都这样,婉汐早就看透了,怎么也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今日她要选接生婆子,来了四人,都是胤祺和宜妃挑好的。
她的目光牢牢锁在面前垂手站立的几位妇人身上。
“福晋。”芍药的声音压得极低,“四个嬷嬷都在这儿候着了。”
芍药悄悄抬眼觑了下主子的神色,接着道,“这位是周嬷嬷,这位齐嬷嬷、这位于嬷嬷、这位吴嬷嬷………”
芍药点一人,哪一人就站出来给福晋过眼。
“几个都是在宫里伺候过贵主子生产的老成之人,手脚麻利,经验是顶顶丰富的。”
婉汐手中的团扇顿住,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柔和却又极具穿透力,缓缓地在几位嬷嬷身上流淌。
左边的周嬷嬷,瞧着三十开外,身板敦实,一张圆脸绷得紧紧的,嘴角天然向下撇着,光是站着,那股子一丝不苟、精明干练的劲儿就扑面而来。
右边的齐嬷嬷,大约四十出头,身量适中,一张鹅蛋脸未语先带三分笑意,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温软和气,让人瞧着心里就舒坦几分。
还有几个嬷嬷,模样都各不相同,但亲和力有高有低。
“嗯,芍药,赐座。”
婉汐的声音温温软软,带着孕中特有的慵懒沙哑。
“谢福晋恩典。”
几位嬷嬷齐声应了,小心翼翼地挨着芍药搬来的矮凳子边沿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只坐了半个屁股。
“听说几位嬷嬷都是伺候过贵人临盆的老手了?”
婉汐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眼神先落到周嬷嬷身上,“周嬷嬷,你介绍介绍自己,还有生产之类的事。”
周嬷嬷闻言,脊背下意识挺得更直溜了,声音洪亮清晰:“回福晋的话,老奴已经有10来年的经验了。生产重中之重,是一个‘稳字。
咱做稳婆的手要拿捏得稳,心更要稳得住,天塌下来也不能自个儿先慌了神。
临盆时,手上的力道分寸那是半点马虎不得,该轻该重,老奴经验足,心里门清。
产前那一应物件儿,滚烫的热水、锋利的剪刀、上好的止血散、洁净软和的棉布,都得备齐整。
产后更要精心,产妇的身子骨脆,半点风寒都受不得,气血亏虚更是大忌。
小主子的脐带,到时候得料理得干干净净,头一口奶水也得仔细安排,桩桩件件,都不能掉以轻心。”
她说话条分缕析,专业自信的气场让婉汐心里暗暗点头。
婉汐微微颔首,目光随即转向了齐嬷嬷:“齐嬷嬷,你又是怎么个看法?”
他塔喇氏2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