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上,“但萧虎扣了库卒,怕是瞒不住了。”
萧虎在宗正府翻查旧档,至元二十三年的《符节销毁录》记载:“废符由塔塔儿部匠人熔铸,” 录尾有脱里台的签字,字迹与布片上的蒙文如出一辙。“塔塔儿部的铁矿含硫量比常制高半厘,” 他的验矿镜照过乃马真后的符节残片,镜中显形的矿纹与克鲁伦河铁矿完全一致,“这符从未销毁,” 他的手指点向录中的 “已熔” 二字,“是脱里台偷梁换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拉珠尔押来的老匠人供出实情:“三年前脱里台给我十只羊,” 他的皮袍上还沾着铁屑,“让我保留符身,只熔掉底座,” 他的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铁锈,“说‘将来有大用处。” 萧虎突然想起,那年塔塔儿部的贡品比常制多了二十斤赤铜 —— 原是用来修补旧符的。
虎卫营在符牌库西墙凿开夹层,墙土中混着新鲜的铁锈,与新符的铁基成分一致。夹层深处的木板上,刻着塔塔儿部的狼首徽记,旁边散落着几片红宝石碎屑 —— 与乃马真后符节崩裂的宝石同源。“新符的狼首眼窝嵌着两颗宝石,” 那拉珠尔捡起碎屑,“这里只找到一片,” 他的目光扫过墙外的小巷,那里的雪地上有拖拽重物的痕迹。
萧虎的手指抚过夹层的木板,上面的划痕与脱里台的佩刀弧度吻合。“他昨夜趁换防混乱,” 他的声音低沉,堂外的风雪敲打着窗棂,“用库钥开门,撬墙盗符,” 他的手指点向木板上的血迹,“库卒必是发现时被他所伤。” 虎卫营沿着血迹追踪,最终在斡耳朵宫后巷的雪堆里,找到沾着血的狼首符碎片 —— 宝石已被挖走,只余铁基。
忽里台大会的宗亲们窃窃私语,察合台系的宗王捏着狼首符拓片,与乃马真后的旧符反复比对。“当年窝阔台汗定的规矩,” 他的声音传遍大堂,案上的奶茶碗泛起涟漪,“废符需当众熔毁,” 他的手指点向脱里台,“塔塔儿部私藏旧符,按《大扎撒》当斩!” 乃马真后的脸色由红转白,袖口的银狼首簪不慎滑落,簪头摔在青砖上断成两截。
萧虎适时展开《双纹大扎撒》,“符节篇” 用朱砂标出:“私藏废符者,株连九族;盗新符者,车裂处死。” 他的目光扫过列席者,“太后若不知情,” 他的声音顿了顿,堂内的铜钟恰好敲响,“当交出脱里台,以证清白。” 脱里台猛地拔刀,却被身边的宗亲按住 —— 他们的甲胄上,虎卫营的影子正缓缓移动。
符牌库吏员跪在堂中,他的记事册上用蒙汉双语记录:“至元二十六年正月十五,” 墨迹因手颤而歪斜,“脱里台带三名甲士入库,” 册页边缘画着甲士的狼首纹 —— 与乃马真后新换的怯薛完全一致,“说‘太后要查历年符节样式,逗留一个时辰,” 他的手指点向 “亥时三刻”,“出库时甲士的包裹比入库时沉。”
乃马真后突然尖叫:“一派胡言!” 她的银簪碎片在掌心硌出红痕,“我何时见过这库吏?” 萧虎示意那拉珠尔呈上另一份证词,是当夜守门的老怯薛所书:“亥时四刻,见脱里台的人从西墙翻出,” 证词旁画着包裹的形状,与新符的尺寸吻合,“包裹渗出血迹,与库内的血迹同色。”
暮色中的忽里台大会堂,乃马真后的符节残片被收入铁匣,匣上的虎纹锁与萧虎的虎符共振。脱里台被押下时,他的狼首刀在地上拖出火花,刀光映出堂内宗亲们复杂的脸 —— 他们中,有人曾收受塔塔儿部的羊,有人默许过符节仿造。“即日起,” 萧虎的声音斩钉截铁,堂外的虎卫营开始换防,“符牌库由虎卫营与怯薛军共管,” 他的手指划过新拟的《符节新规》,“新旧符节需每月核验,” 规条的末尾,预留着忽必烈亲政后的朱批位置。
乃马真后的斡耳朵里,她将脱里台送来的密信烧成灰烬。信上的最后一句 “新符已送西域” 在风中飘散,与帐外虎卫营的巡逻声混在一起。萧虎站在符牌库的西墙前,那拉珠尔正指挥工匠浇筑新的铸铁夹层,夹层内的暗格刻着 “虎卫营监守”—— 这道墙,从此不仅防外人,也防宫廷深处的暗流。
夜空中,和林的星子如符节上的宝石般闪烁,狼首与虎纹的影子在地上交错,却始终绕着北极星旋转 —— 就像这大元的权柄,纵然风波骤起,终有不可撼动的规制。
喜欢。
第606章 符节验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