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 章:虎卫列阵(至元二十六年?和林校场)
和林校场的积雪被铁蹄碾成冰碴,那拉珠尔踩着父亲萧虎手绘的阵图,图上的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八门用蒙汉双语标注,每门间距三丈六尺,合《武备志》“行军阵法” 标准。“休门置三十甲士,持七石弓,” 他对千户们道,手指点向阵图东北角,那里的冻土已被夯实,“箭簇需经七次淬火,含硫量二分一厘,” 案上的箭簇样本与和林兵器库的验记吻合,“伤门布刀牌手,刀长三尺七寸,与波斯弯刀形制有别,” 刀背的虎纹凹槽可卡住敌方长矛,“八门需互为犄角,牵一发则动全身。”
虎卫营的甲士们开始移动,甲胄的铁环碰撞声在雪原上形成规律的节奏。“每门设旗手三名,” 那拉珠尔的令旗指向景门,旗面的虎纹用朱砂与桐油混合绘制,经风雪不褪色,“黄旗示警,红旗冲锋,” 他突然挥旗,休门的甲士立即半跪,弓弦同时拉满,箭头直指校场中央的旗杆 —— 那里将竖起乃马真后的使者旗,“这是父亲在撒马尔罕对阵波斯叛军时改良的阵法,” 他的靴底碾过图上的 “惊门”,“多了西域的回回炮协同,” 炮位的铸铁基座刻 “至元二十五年造”,与军器监的档案严合。
校场边缘的兵器架上,七石弓按 “左蒙右汉” 排列:蒙古匠造的弓梢嵌牛角,刻 “怯薛监制”;汉人匠制的弓身缠丝线,标 “淮东军器局”,两者的拉力经校验均达 “七石”(约合今一百六十斤),符合《军器监新式图谱》。“箭簇需含硫量二分一厘,” 兵器监吏员王仲德用验矿镜照射箭尖,镜中显形均匀的硫铁结晶,“去年征乃颜时,” 他指着报废的箭簇,因含硫量差半厘,射中目标后箭头崩裂,“导致三名甲士牺牲,” 虎卫营的甲士们正用细砂纸打磨箭头,磨出的寒光在雪地里晃眼。
那拉珠尔接过一张弓,左手握弓梢,右手拉弦,弓弦的震颤频率与他的脉搏形成奇妙共振 —— 这是父亲教他的 “人弓合一” 之法。“每弓配箭三十支,” 他的手指划过箭杆的虎纹刻痕,“三棱簇用于破甲,” 簇尖呈四十五度角,“圆头簇用于鸣镝,” 簇尾有四孔,飞行时发出哨音,“按‘五破甲一鸣镝配比,” 箭囊的分区与他腰间的虎符纹路对应,“这是西征时定下的规矩,” 他的目光扫过甲士们的箭囊,每个囊口都露出三支破甲箭,如猛虎獠牙。
乃马真后的使者帖木儿台带着十名护卫,在距阵百步外勒马。他的狐裘领口绣着塔塔儿部的狼纹,目光扫过八门金锁阵的第一重 —— 休门的甲士弓如满月,箭头的寒光在雪日下连成一片银线。“不过是些汉人子弟组成的花架子,” 他对护卫道,靴跟踢了踢马腹,马却不安地刨蹄,“成吉思汗的怯薛军能踏平欧亚,还怕这区区阵法?” 话虽如此,他的手却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的狼首符,符面的绿松石在阳光下泛着贼光。
阵中突然竖起 “清君侧” 大旗,旗高九尺,旗面的虎纹用金线绣成,虎目嵌赤铜,与萧虎的虎头符节同出一范。风吹旗动,虎纹仿佛活了过来,爪尖直指帖木儿台的方向。“那是萧虎的亲军旗,” 护卫中有人曾随忽必烈西征,声音发颤,“当年在阿姆河边,这旗一竖,波斯人就溃了,” 帖木儿台突然发现,阵中每个甲士的铁盔上都有一个小小的虎纹 —— 与和林宫墙上的镇石同纹,那是忽必烈出生时萧虎亲手刻的。
那拉珠尔站在景门的指挥台,台顶的铜鹤风向标指向西北 —— 乃马真后斡耳朵的方向。“休门生门为阳,伤门死门为阴,” 他对传令兵道,令旗的红绸带在风中抽打着台柱,“使者若从生门入,” 台柱的刻度显示距指挥台五十步,“可到中军帐;若从伤门闯,” 他突然挥旗,伤门的刀牌手立即变换队形,刀光组成一道铁墙,“需破三重箭雨,” 箭囊的鸣镝箭同时举起,箭杆的红漆在雪地里格外醒目。
指挥台的沙漏显示 “辰时三刻”,与虎卫营的晨操时间吻合。“每刻钟变换一次门位,” 那拉珠尔的手指划过沙盘,“这是父亲根据《武经总要》改的,” 沙盘的八门用磁石标记,移动生门时,休门的磁石会自动吸附,“波斯人当年就是不懂门位流转,” 他想起父亲讲的撒马尔罕之战,“才被我们困在河谷,” 校场的风突然转向,吹得 “清君侧” 大旗猎猎作响,旗角扫过指挥台的虎纹刻石,石屑簌簌落下。
老校官孛罗拄着长矛,矛杆的裂纹记录着十次战役。“至元十三年征大理,” 他对年轻甲士道,矛尖指向阵中的回回炮,“我们也布过八门阵,” 那时的炮还是西域工匠造的,射程只有百丈,“如今的炮能打一百五十步,” 炮口的铸铁刻度标着 “石弹重三十斤”,与《元史?兵志》记载一致,“萧大人说,阵法要学古人,兵器得超古人。” 他的目光落在阵中最年轻的甲士身上,那孩子的父亲曾在西征时为保护萧虎战死,如今他的箭囊上挂着父亲的半截狼首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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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珠尔接过孛罗的长矛,矛尾的刻痕显示 “战殁十三人”—— 那是至元十八年平海都之乱时的伤亡。“父亲说,” 他的声音低沉,“阵法的核心不是杀人,是威慑,” 他突然下令鸣镝,三支鸣镝箭划破长空,在空中组成三角,“就像当年在阿姆河,” 鸣镝声未落,八门的甲士同时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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