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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史笔同[2/2页]

巴图虎 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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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者在 “功在一统” 处达成共识。“去年修《阿合马传》,” 他忆及争议,蒙古史官讳其贪,汉人史官斥其酷,“因无平衡,” 案上的《改稿录》记着 “世祖删改五处”,“如今多语并评,” 目光扫过交叉的批注,“人物便立体如真人。”
     史馆的勘误台按 “三本互校” 设置:蒙古文底本、汉文译本、波斯文节本并置,每页的天头地脚留 “校记” 栏,帖木儿用蒙古文注 “史源出处”,王恽以汉文标 “异同”,拉施特用波斯文写 “考证”。“发现《太祖纪》‘灭乃蛮时间有误,” 耶律铸指着校记,蒙古文底本记 “狗年”,汉文《金史》载 “泰和四年”,相差一年,“最终依畏兀儿文《亦都护传》定谳,” 附畏兀儿文残片拓片,“三方签字,方得改稿。”
     忽必烈的玉杖轻叩勘误台,台内嵌铸铁信标,与和林藏书库的善本库形成共振。“至元二十二年《地理志》误记‘辽阳行省户数,” 他指着旧档的红笔勘误,因未核税册,多写三万户,“导致颁行后流民误认,” 案上的《追责录》记着 “史官罚俸三月”,“如今信标联网,” 杖尖点过三本重合处,“一字之差,” 目光扫过存档的拓片,“便有三证盯着。”
     《春秋》笔法的运用引发讨论:帖木儿主张 “征伐称‘讨,叛逆称‘叛”,如 “讨阿里不哥”;王恽坚持 “书‘弑书‘杀,各如其事”,如 “李璮杀主叛”;拉施特建议 “西域事依其俗,称‘圣战者注‘中原谓征伐”。“最终定‘同事实,异书法,” 耶律铸出示《史书法》,蒙古事用 “征”,汉地事用 “伐”,西域事用 “讨”,“但释义需统一,” 注 “皆为军事行动”,“避免褒贬失衡。”
     忽必烈的朱笔在 “襄阳之战” 条停顿,蒙古文写 “拔”,汉文记 “克”,波斯文作 “取”,释义栏均标 “下城”。“至元二十年修《宪宗纪》,” 他忆及那时的偏颇,蒙古文夸 “天威”,汉文惜 “民命”,“因书法不一,” 案上的《监修奏议》记着 “更定凡例”,“如今名异实同,” 指尖划过统一的释义,“史笔便无偏私。”
     翻译局的《译语》手册标注关键术语:“忽里台” 对应汉文 “选汗大会”、波斯文 “????”(会议);“五户丝” 译 “每五户输丝”“??? ?????? ???? ???”,旁附 “每斤丝折银三钱” 的换算表。“‘站赤曾被译为‘驿与‘????,” 汉人译官李衡道,因涵盖 “驿马、文书、税卡”,最终定为 “站赤” 加双语注,“确保术语的完整性,” 他的笔在《译误录》上标注,“去年因译错‘怯薛为‘卫士,” 导致波斯文士误认 “普通士兵”,“如今三语同页,” 目光扫过对照栏,“词义便无偏差。”
     忽必烈翻看《西域传》的译稿,“撒马尔罕” 的蒙古文 “????????”、汉文 “寻思干”、波斯文 “??????” 并列,下注 “西域大城,产铁”。“译语如桥梁,” 他对译官们道,案上的《通译录》记着 “世祖亲定三十术语”,“桥歪了,” 指尖点过 “同词异译” 的红笔标记,“史书便会栽跟头。”
     孛儿只斤?海都在史馆见习,看着帖木儿用蒙古文誊写 “斡难河源头”,王恽以汉文标注 “与中原黄河同入大海”,拉施特用波斯文补 “西域阿姆河亦归海”。“蒙古的河,汉地的河,” 他的习字册画着三条水脉,“都往低处流,” 另注 “史书中的事,” 笔尖在三族记事的重合处画圈,“也往‘一统走。”
     忽必烈见他在圈旁写 “理” 字,便问:“何理?” 海都指着《地理志》的疆域图,蒙古的 “岭北”、汉地的 “中原”、西域的 “河中”,在图上连成完整轮廓。“就像这图,” 他的指尖划过边界线,“分开是岭北、中原、河中,” 合上书页,“合起来是大元,” 忽然明白,史书的多语并录从不是割裂,而是让不同地域的记忆,在同一部史书中找到共通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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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元二十五年冬至,《大元通史》初稿完成,进呈仪式在史馆举行。忽必烈接过黄绫装裱的定稿,封面钤 “国史院印”,扉页列修撰名录:蒙古史官五人、汉人史官五人、波斯文士三人,姓名按 “蒙汉西” 序排列,骑缝处盖三方合印。“此史非一族之史,” 他的朱笔在 “凡例” 页写下 “史笔同,则人心同”,墨汁用漠北松烟与中原朱砂混合,“是草原的弓、中原的笔、西域的秤,” 目光扫过肃立的史官,“共同写就的家史。”
     耶律铸将定稿的铸铁模子封存,模子的含硫量二分三厘,与和林符牌库的基准一致。“此模可刊百部,” 他的声音,“一部存蒙古万户府,” 一部藏汉地中书省,“一部送波斯伊尔汗,” 他的手指划过模子的 “同文” 二字,“让后世知,” 目光望向窗外的和林城,“大元的一统,” 声音庄重如钟,“不仅在疆域,更在史笔。”
     当暮色笼罩史馆,海都的习字册最后一页,画着史官们共同署押的场景:蒙古文的狼毫、汉文的毛笔、波斯文的芦苇笔,在同一卷史书上落下字迹。他在画旁题字:“文异史同”,字迹里的漠北松烟与中原朱砂,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 —— 就像这部《大元通史》,看似分了蒙古文、汉文、波斯文,实则被同一股 “统绪” 牵引,在至元二十五年的冬夜里,成为照亮后世的制度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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