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舵不需要船。”樱轻声道,“舵就是船。”
她抬起脚,在虚空写下最后一道逆月符——这次不是咒,是赦令。
符成瞬间,整片星斗开始倒流,像被倒转的沙漏。
每一粒星光都化作一只白蝶,翅膀上驮着尚未孵化的月茧,飞向更高处的、真正的月亮。
而月亮此刻正在滴血。
银白的月面上,一道蜿蜒的血痕缓缓浮现,像有人在用朱砂描摹一道新的胎记。
樱在蝶群中微笑,身影渐渐透明,最终化成第三只月茧——最小、也最亮的那只。
它不再坠落,也不再上升。只是悬在那里,像一颗等待被谁重新拾起的心跳。
就在此时,乌云凝成的巨手骤然收拢,五指化作漆黑锁链,将悬停的月茧层层缚住。
血月之上,那道朱砂胎记忽地睁开——竟是一枚竖瞳,瞳孔里倒映着樱尚未孵化的轮廓。
“舵即是船,船亦可是牢。” 声音从血月深处传来,带着铜镜碎裂时的嗡鸣。
星斗倒流的速度猛然加快,白蝶如雪崩般坠落,在触及锁链的瞬间化作灰烬。
灰烬中升起一个披白麻的身影,长发如墨瀑垂至脚踝,每一步都在虚空烙下朱砂色的月纹——那些纹路竟与樱掌心的血痕一模一样。
“师父……”樱的声音从茧内传出,却不再是少女音色,而是无数重叠的、被岁月磨蚀的回声。
白麻人影驻足,指尖轻点锁链,漆黑链节便一寸寸染成朱砂,像被血浸透的蛛丝。
“逆月之咒,从来不止一道。”
声音落下时,血月竖瞳骤然闭合,月面裂出蛛网般的缝隙,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银浆,滴在锁链上发出嘶嘶灼烧声。
樱的月茧被烫得微微发红,茧壳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你以为烧掉胎记就能斩断因果?”白麻人影叹息,长发无风自扬,露出眉心一道与樱相同的血痕,只是颜色更深,像凝固的罪。
锁链开始回卷,将月茧拖向血月。每靠近一寸,星斗便有一颗熄灭,仿佛整片夜空正被抽丝剥茧。
就在茧壳即将触及月裂之际,灰烬里突然伸出一只手——苍白、透明,手腕缠着焦黑的月牙胎记。
仓的声音从灰烬深处传来,沙哑却带着笑意:“锚点……可不止一个。”
白麻人影猛地回头,看见灰烬中站起第二个“仓”,胸口嵌着樱脱落的胎记,像一枚烧红的铆钉钉住溃散的影子。
“你以逆月为咒,我以逆月为誓。”仓的影子抬手,指尖在虚空写下“赦”字,这次墨迹未散,反而化作银白火焰,顺着锁链反向灼烧。
血月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竖瞳再次睁开,瞳孔里却映出翠儿的倒影——她站在月梯尽头,掌心托着那枚最初的朱砂月牙。
“姐姐烧掉的,从来不是胎记。”翠儿轻声道,“是大祭司你藏在我发间的‘眼。”
她张开手,月牙化作千万只白蝶,蝶翼上驮着尚未孵化的月茧——每一只茧里,都蜷缩着不同年龄的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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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逆月之咒,从来不止一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