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还是白衣直裾,手里拿着兰草的少年。那一天,他们去山中江畔祭祀,江畔独步寻花。他说自己叫原,是长安的贵族世家公子。那时候,他们遇到她的时候,她还不是女帝,而是公主。
原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很激动,说了一大堆兮啊兮的话赞美她。于是公主便认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他们从此经常在江畔约会见面,“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原吟唱着赞美她,他的声音低沉混厚。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一起谈天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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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聪慧,一下子就能听出,那混厚里还有着她不懂的哀伤。原经常讲给她听,讲九州烽烟起,山河破碎。
讲他少年自诩多才智,可惜却因佞臣荒。他的泪水经常不由自主的从脸颊流到衣领上。
泪沾衣袂,那是她不懂的愁哭,哀伤。也有她明白的心善哀亡,其实她见过偶尔因为战火躲避进深山的流民。见到了,她便会为了原和她的善意而多照拂一些。
更多的时候,她只能采些杜若让他舒心着。杜若落在他的直裾上,香气幽味。她也听人说过,说她的原是个好官。
可惜,好的总是不适合一个乱世。腐朽太沉重,哪里是一股清流能冲洗的?有一天,她“看到”原穿着精心收拾过的直裾,披了缟素投江了。而此时,长安的邻国洛方也跑来求婚。
那一天她第一次把裙裳的系带位置放在了胸下腰上的位置。这样不仅可以含蓄的突出前丰,还可以显出女子的高挑。衣衫和裳裙的新穿法儿,只是衣衫成了有些短的上襦。
她配上挑裙翩翩,行不露足的云履。妆点桃花,樱桃小口还有远山眉。她很快就被全长安的臣民所知,她梳的百合髻也一起流传。
那时候的老皇帝很宠爱她,因为不想让她嫁去邻国,于是便问:“阿女可曾有钟意男子?”
她一听,娇嗔的扭身小声地说:“父皇问的直接,自然是有的。”皇帝一听,哈哈大笑:“只要不是市井之徒,阿女看上那家儿郎,父皇便为你做主。”
她搅弄着月华裙的裙裾,喜欢的粉面含春:“是丞相家的大公子,单字一个原的。”那少年黑衣素绔,一手好武艺。又年少有为,为了长安稳定一直征战边疆。
皇帝一听,更加高兴了:“原来是爱卿家里的大公子、那好办。朕便给你们赐婚。”可是她一听,果断的摇头。
“女儿不想让他觉得是倚仗皇权仗势欺人,万一他另有他心也不利于日后夫妻和睦。”她昂头骄傲的样子,像极了皇帝。
看着自己的女儿那骄傲的样子,皇帝很开心:“哈哈,好!虎父无犬女,女儿既然喜欢他家儿郎,那便找个机会见见面相处。”
天家娇女,也不都是飞扬跋扈,颐指气使的。她一听,开心拜谢了皇帝。
听闻公主要出宫会如意郎君,宫女太监们都替主人高兴。他们的公主一向没有架子。这个替公主簪花,那个替公主更衣的。
她穿的正是月华裙,妆扮完毕,她的风姿顿时把众女都比了下去。
本来,众人都觉得公主该坐车的。可是她不同意,她柔声说:“我喜欢的儿郎,是跨马提枪的大英雄、他的妻子怎么能是只坐车的娇小姐呢?”
最终她坚持穿着月华裙骑马,却想不到更加风流妩艳。刚柔并济,真如和风拂花树一般。这样的女子,怎么能不让英雄一见钟情?
公主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将军,最让将军敬慕的是公主很是贤淑、从不以公主之尊恃强凌弱。
他们恩爱的过了很多年,直到皇帝老去,他的儿子们争皇位。将军家不免也被卷入党争之中。
将军家一下子大祸临头,各种莫须有的罪名连连累加。新帝顾及姐弟的孺慕之情,劝说他们和离。将军同意了,公主却拒绝了。
她坚持和将军家进退。“既为汝家妇,何顾天家女?”公主是这样回复新帝的。新帝一半心虚一半想博个贤名,所以特许公主留下幼子。
公主平静的叩头谢恩,还是穿着那身月华裙,风华绝代。她独身留在文家旧宅,献出公主府并坚持扶养幼子长大。“卧薪尝胆,十年不晚。”生命的最终时刻,芍恏这样叮嘱幼子。
她始终穿着那身月华裙,骄傲抬头。任由流言蜚语,始终不改美丽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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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千金埋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