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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了?”
     凤倾竹垂下了眼睛道:“念娇昨天……昨天夜里,忽然身患疾病,府内的大夫说,她……她可能命不久矣了。”
     “命不久矣?”安陵帝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之间说没有了就没有了?当然,最不明白的是现在凤倾竹的状态,凤倾竹鲜少失态,这么多年来,他也只看过两次,一是恭康王那挂牌的小舅舅当街调戏了念娇,二就是现在,哪怕凤倾竹每次被一线天这种剧毒,折磨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
     安陵帝微微皱眉,随后又舒展了开来,人呢,这辈子有挂念的人,有弱点,是好事,要不然他就不是人了。
     安陵帝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了,凤凰回京畿吧,要是那位念娇姑娘需要什么,直接进宫去要,就说是朕准的。”
     凤倾竹一副震惊,随后十分虔诚的低着头,用着含糊不倾的声音说:“谢陛下隆恩。”
     凤倾竹从安陵帝的寝宫出来,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内,从楼外楼带来的下人,已经把行李全都收拾好了。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立刻。”凤倾竹拿起披风,全副武装的出了门,要了几匹快马急匆匆的带着人赶路回京畿。
     京畿凤阳王府——
     苏莺歌正在厨房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忽然听到刚刚从外头回来的大厨房小厮,在跟其他人谈论楼外楼的状态。
     一听到念娇生病,在楼外楼里卧床不起,整个楼外楼的人忙进忙出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斧头。
     一个人一开始,所有人也紧跟着开始谈论了,后来直接过来追问她的意思。
     “念娇姐姐病重?”
     “是啊,听说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
     “……”苏莺歌沉默不语,只是拧着眉。
     “泥鳅,你……”
     “我不倾楚。”她四个字立刻拦截了对方的话,便继续开始挥舞着斧头,继续砍柴去了。
     平日里。这念娇,对苏莺歌是很好的,他们这些外人都看在眼里,可是现在念娇被传病重,这苏莺歌竟然没有什么反应,平时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让人不禁猜测,她们之间的友情。
     “呵呵……”几个人对着她讪讪一笑,便走了,小小声的一边看着她,一边又在谈论什么,苏莺歌懒得听,反正大概就是说她忘恩负义之类的。
     昨天念娇还好好的,今天就忽然传出来生了重病,这不得不让她怀疑这所谓的生病下所掩盖而来的阴谋。
     没人会随便的用一套话来期满府内的所有人,她的脑袋里头也只浮现出凤倾竹一个人的脸。
     生病?忙里忙外?
     也许,这次念娇一病,她便再也‘活不过来了。
     “活不过来了……”苏莺歌停下了手中的斧头,暗暗叹气,周围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依旧在谈论念娇忽然重病的消息,三心二意了起来。
     郑妈妈忽然走了出来,大声呵斥着:“乱七八糟的都说些什么胡话?别的院子的事也敢在大厨房里头谈论?我看你们一个个的是活腻歪了是不是?”
     郑妈妈鲜少生气,可一生气,那威严便不是一般人能够顶得住的,她一发话,大家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苏莺歌没动,也没说话,黑溜溜的眼睛一直望着郑妈妈,郑妈妈估计是被她的眼神盯的怕了,眼光一闪,连忙又进屋子里去了。
     苏莺歌笑了一下,只是笑的不太好看。
     她知道,这次,她又猜对了。
     在这个时代,身为下人,别说自由了,连自己的生命,都攒在那些公子,小姐的手里头,让你死就得死,让你去哪就得去哪,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念娇跟了凤倾竹十年,十年的时间,连块石头都能捂热了,更何况是人呢?
     这次是念娇,那么下个人,会不会……
     是她?
     夜晚,苏莺歌吃完了饭,正躺在炕上,想着将来念娇到底会怎么样,跟她住在同一房间的另外一个丫头,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道:“泥鳅……”她是跑来的,气息还并未沉稳,喘了好几口粗气,这才把剩下的话给说完了。
     “世子爷从汤泉行宫回来了,楼外楼有人叫你过去,让……让你……”那丫头,小心翼翼的看了苏莺歌一眼,继续道:“让你去看看念娇姑娘,说是……大概是今生的最后一面了。”
     苏莺歌冷静的听那丫头把话说完,点了点头,便跳下了炕,穿上鞋子跟外衣去楼外楼去了。
     楼外楼门口,鲜少的这个时辰依旧院门大开,楼外楼里,似乎所有的灯都给点了,如同白昼般的刺眼,她看了一眼院门,跨了进去,便又看到楼外楼的那些下人,忙里忙外的跑来跑去,可脸上却没过多的担忧神色,连这繁忙都在装出来的。
     走了几步,苏莺歌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凤倾竹,茕茕孑立的站在屋檐之下,苏莺歌停了下来,盯着他看,似乎是想要看透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于是看了不知道多久,依旧看不倾楚,忽而两人目光交汇,只是一瞬,他转移了自己的目光,转身去了自己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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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刚在想些什么呢?
     苏莺歌想,也许有很多,却没有一样关心念娇今后的人生。
     她走到了念娇的房间,挥拳敲门的时候停了下来,直接推门而入。
     她没有发出声音叫着她,走了几步,就看到念娇半坐在她的床上,双手抱着膝盖,目光无神的望着远处。
     苏莺歌走了过去,速度极慢,思考想要对念娇说的话,最后一个字也冒不出来的,坐在她的身边,摸着她的头发。
     乌黑发亮,如海藻般的发,异常的柔顺,跟念娇的那张脸一样,美的让人爱不释手。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呢?也许是第一眼见到公子的时候。”念娇没回头,她知道是她,淡淡道:“那个时候公子对我说,我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苏莺歌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因为还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开口。
     “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的。”
     “……”
     她知道,她在哭,只是选择把自己的眼泪,藏在心里头,不让其他人轻易的看到而已。
     俩个人无声无言的坐在房内,沉寂了不知道多久。
     “莺歌。”
     “嗯?”
     “吹笛子给我听,好吗?”
     苏莺歌掏出短笛,盯了大半晌。
     “就吹你经常吹给球球听的那首,好不好?”
     苏莺歌点了点头,拿着笛子放在唇边,开始吹奏起来,一曲很快结束,她收起笛子。
     “很好听。”
     “不好听。”苏莺歌盯着手中的短笛道:“这是西洋乐曲,用笛子这种中式乐器,吹奏不出来他原先的意境,而且这只笛子的手工太差,其实有两个音并不是很准,如果是用钢琴演奏,就算是小提琴,也都比用这个笛子吹起来好听。”
     “西洋?中式?”念娇笑了起来:“你呀,总是会说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词。”
     “世界很大,人文风景就算是一个人用一辈子,也会看不完,学不完的。词汇也是一样,学无止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呵呵……”念娇又笑了:“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懂得很多。”
     “嗯。”苏莺歌点着头,一点谦虚的成分都没有:“我确实懂的很多,也知道很多,这一点,就算是凤倾竹,他也得甘拜下风。”
     “你……真是。”她缓缓的敛下了眼睛:“敢称呼公子的名字,胆子……真大。”
     “也许我也并没有那么了不起。”至少,她无法直截了当的去对凤倾竹说,不准他把念娇送到其他的地方,不管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公子……公子他……他……”
     “……”
     “公子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尤其是不能吹风,就算是喝的茶水,也一定要跟人体的温度差不多才行,吃喝方面,基本没什么挑剔,不过,如果在府内的其他地方吃饭,哪怕只是喝一口水,回到楼外楼里也会吐的撕心裂肺,所以,到时候,一定记得给他拿片参片含在嘴里,等到彻底的止吐之后,倒碗温水漱漱口,漱口完了,要早些端上小米粥给他暖暖胃,这些细微的事情,公子不会太在意,这就需要伺候的人牢牢的记着了,还有,公子在楼外楼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会在书房,不是看书就是看一些信息,这个时候,他是最容易忘记时间的,一定要经常提醒他,不能熬夜太久,对身体不好,出门在外的话,不方便,但是在府内就要多加照料,天气好的时候,记得把被褥拿出去晒晒太阳,如果床铺太硬的话,公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舒服……”
     “……”
     苏莺歌就这么沉默的听着念娇念念叨叨的一些凤倾竹的习惯跟怪癖。
     似乎要把以后照顾凤倾竹的一切都要在今夜全都交给她一样。
     她没打断她的话,只是有的时候在想,也许她不应该到这凤阳王府里来,这样的话,念娇也许就不会走,至少不会这么快。
     她是她的替

第92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