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扎了下去,老砍“嗷——”的一声哀嚎,像狼一样,我身子一抖,下意识的闭眼不去看那血腥的一幕,雨夜已经足够我做一辈子噩梦了,我不想再锦上添花。
“覃爷饶命!”
“混蛋,是不是这只手打得权总?我废了你的胳膊,看你拿什么胡作!”
接着又是两声刀子插进肉里的带着血溅的噗哧声,这么清晰而且近距离的听着,我吓得要哭,老砍的哀嚎声渐渐变弱了,直到后来完全听不到,我睁开眼,他半拉身子都是鲜血淋漓的,直直的躺在地上,染红了青蓝色的地砖。
我捂着嘴,惊恐的睁大眼睛,覃涛面无表情的朝着那三个人的胳膊也都戳了一刀,接连的哀叫声响起,几个护士在门口扒头,都吓得啊啊的喊。
“晟风,大哥这仇,也只能给你报到这里了,出了人命,就不好办了,你体力好,扛得住,他们可不行。”
他说罢朝着门口花容失色的护士呵斥了一声,“还不把他们带去包扎!”
护士这才缓过神来,叫来别人,一起给抬了出去。
屋里弥漫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我才呼吸了几口,就觉得要吐,清洁工也赶来去擦拭,似乎都能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我告诉你的,对待敌人,对待同僚,都是这样,他们不懂事,可到底跟了我很多年,我虽然护你心切,也要考虑现实,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恨的地步了。”
权晟风看完了这场戏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可能是扯到了背上的伤,他闷闷的嘶了一声,又跌下去,我吓得去扶他,他跟我安慰的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我挡着他视线的身子,将目光投在覃涛脸上。
“其实大哥不用这样,我也不打算追究,我也错害过人,也没人找我报应来,我没想计较,我还犯不上跟这样不算人的东西小肚鸡肠。”
他敛去笑意,“我还一直不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大哥这么容不下我,这误会解开了,我也释然了,我就说大哥不会要我的命,老砍擅自做主,得到了报应也就够了,这事没必要再追究,我只怕追究出别的不好的,那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宁愿大哥对我一如既往。”
他说完覃涛的脸上分明有些动容,但这份动容绝不是为了权晟风口中的兄弟情意,而是他那句“不是我愿意看到的”让覃涛有些担忧,是不是他压根儿就不信。
“咱们合伙干了这么多年,我有本钱投资,你有人脉助我将世纪名流做到了这么大,咱们亲如兄弟,我对谁下手也不会对你,除非——”
“大哥,”权晟风出声打断了他,“我对你怎么样,我清楚,你也清楚,你对我怎么样,你清楚,我不清楚,亲兄弟明算账这话我知道,但我不希望我辛辛苦苦跟着大哥打江山,最后落不下一句好,还把命赔进去,老砍不对,我不计较,他是个听命办事的,只要大哥对我好,我就愿意继续跟着你好好效力。”
覃涛沉默了半响,“晟风,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你跟我再说句实话,凤城那边,你有没有瞒着我做什么要毁了世纪名流的事。”
“大哥不是已经查了么,还问我干什么。”
“我要你亲口跟我说。”
他们这种人互相试探起来,那种语气和脸色,特别恐怖,仿佛在空气中就要把对方杀死一样,我有些胆怯,向后挪了两步,紧紧贴着床头的柜子站着。
“大哥亲口跟我说一句,老砍带人跟我动手这事,是你授意的还是他们擅自做主的。”
覃涛的脸色沉了沉,“既然这样问,就是不愿说实话了。”
“大哥的意思,是他们这么做,是你授意的,所以不好回答,是不是。”
权晟风笑了笑,“我不害人,人若害我,我也不是没有还击之力。”
“不是我授意,他们擅自的。”
覃涛沉默良久说了这句话,权晟风点头,似乎在意料之中他会这么说。
“那我也没有做任何背叛大哥的事。”
覃涛和权晟风互相对视了几秒钟,然后他转身走了,没留下一句话。
我走过去,低头给权晟风擦了擦汗,他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戒备的和杀气,只是很平静的看着我,语气也柔和了许多,“白鸢鸢,你刚才吓着了。”岛纵吐亡。
我点头,“覃涛下手真狠,对自己人都这样,对外人他得什么样啊。”
我看了一眼那东西,打算一会儿去扔了,我看一眼就能想起覃涛那张憎恶的脸,“他问你的话,你回答的是假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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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
我想了一下,“假的吧。”
“为什么这么觉得。”
“他要是没抓到什么,不会要害你的命,既然他这么出手了,你肯定有背叛他的地方。”
权晟风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他竟然笑了笑,“白鸢鸢,你不是笨得无可救药。”
我吐了吐舌头,“我是笨,但我不傻啊。”
“为了未来我将他踩在脚下的那一天,他质问我骗了他,我才问他是不是他授意的,他说不是,他骗了我,我就不该回答他实话。”
我恍然大悟,“步步都是陷阱啊,你活得累不累?”
他没有回答我这句话,而是把头转到那边,看着窗外,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可能是看树,那些盘踞在窗檐上的爬山虎长出了紫色的小花儿,还有巨大的梧桐叶子都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随风摇摆着,煞是好看。
“这几年过得是很累,争了抢了担惊受怕了,不过很快就该到拿回报的时候了。”
我坐在床边,轻轻拿着他手给他揉着,大夫说他伤了脑子和骨头,怕反应会钝些,虽然检查发现没事,但还是要小心,给他按摩会有助于恢复,他昏迷的日子我都在按,现在倒成了习惯。
“为什么一定要做这样的人,好好活着,不好么。”
他闭上眼睛,“好,但我不喜欢,我选择的,就要走到底。”
他说罢睁开眼看着我,目光很深邃,“包括你,白鸢鸢,我想要,我就一定会等到你心甘情愿跟我那天。”
我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去回避他的眼,“我不是说了,我不值得么。”
他没有说话。
我沉默了许久,想着怎么说更好,“我陪过很多男人,我现在还跟着白唯贤,这个世上很多女人,都比我值得。”
我抬起头,他又闭上了眼睛,似乎睡觉了,我叹口气,知道他是装睡,我俯身吻了他唇角一下,近距离看他的眼皮,微微颤动着,我嗤笑了一声,“权晟风,你骗我骗上瘾了。”
他仍旧不语,我站起来,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走到门口,“我得回去了,出来这么久,别让白唯贤找到这里来,耽误你养伤。”
我扭头去看他,他还是那般安详睡着,我轻轻迈出去,将门合上。
走出住院部,遇到了一起来的莫谈霖和黎艳惜,黎艳惜挽着他胳膊,不知道再说什么,两个人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在这明媚的盛夏,真是美得刺目。
他们看见我,黎艳惜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鸢鸢。”
“至于嘛,我看见有什么,还跟我藏着掖着,早知道你们住在一起了。”
黎艳惜很娇羞,微微红了脸,我凑过去,拍拍莫谈霖的肩膀,“喂,我艳惜姐身材好不?”
莫谈霖微微低眸看了看我,“无聊。”
“你没看啊,没摸啊?”
他浅浅一笑,“要是躺在床上的人是你,那就好了。”
我气得瞪他,黎艳惜将我拉过去,“谁让你非跟他斗嘴。”
我又困又累撑了三天,也没力气和莫谈霖那块木头争辩高低,我指了指权晟风病房的窗户,“麻烦你们了,请护工我不放心,你们照顾一下,我回去了,白唯贤恐怕要疯了。”
黎艳惜拉着我到一侧的花坛旁边,“你和权晟风到底怎么回事,据我所知,他这几年没有女人,至少没听说过,只是有个前妻。”
我“嗯”了一声,头昏脑胀。
“你不是等白唯贤等了十四年么,移情别恋了?”
我整个人都仿佛被烫着了一般跳起来,我最怕面对这个问题,潜意识里有个我一直在不停的告诫自己,我这辈子时好时坏都为了白唯贤一个男人,现在竟然连黎艳惜都觉得有些别的了,我惊恐的扒拉掉她的手,“没有!我不会。”
我扭头看了一眼病房开着的窗户,使劲闭上眼摇了摇头,丢下一句“我走了”便仓皇而逃。
我回到白唯贤的公寓,特意看了一眼我留的那个几号,在锁眼里,我塞了一个卫生纸的小窄条,如果他回来了,势必要开锁,自然也就掉了,果然,找不见了,我的心开始慌张起来,我快速的想着要怎么说,怎么编,他会不会知道,知道了我怎么解释,我犹豫踌躇的功夫,我已经不受控制的把门打开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好走进去,一眼瞥见摆在门口的那双黑色皮鞋,我低着头换了拖鞋,只感觉背后一双眼睛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灼灼的盯着我。
我豁出去了,转身站好,白唯贤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几乎要燃尽的香烟,他果然看着我,捉摸不透的表情,分不出来是怒还是什么。
“白总,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走的那天晚上。” 360搜索 更新快
我脑子“嗡”地一声,他毫不遮掩的回答,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三天三夜没回来,我都知道。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幽幽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
“说,去哪儿了。”
我沉默着,他猛地一拍茶几,“别给我装哑巴!实话实说,去干什么了。”
“我……”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讲。
他冷哼一声,那语气只让我觉得头皮发麻,“白鸢鸢,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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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像是不经意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