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余小麦的目光终于转向他,那里面盛满了无法言说的歉疚和痛苦,“……他……回不来了。” 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在切割自己的喉咙。“他在北京……不能回来……送妈最后一程。”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焦灼,“小川需要他……李局长的情况,也离不开人守着……一步都走不开……” 她几乎是用气声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外面还有人……在盯着他,想要他的命!他不能离开那个地方(指国家研究院),一步都不能离开!”
余建国完全呆住,嘴唇哆嗦着:“姐?你说啥?他……他……” 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无法消化。那个姓陆的,在北京?小川需要他?李局长需要他?还有人要杀他?不能离开北京?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让他本就因悲痛而混沌的脑子更加混乱。一股被排斥在外的委屈和愤怒猛地窜了上来:“啥事比送咱妈走还重要?!他是你男人!是咱家女婿!爬也该爬回来磕个头!他……”
“建国!” 余小麦厉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恐惧。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却也燃烧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坚持。“别说了!你不懂!他有他的命!回不来就是回不来!那些人……那些人就在外面等着!他一露头,命就没了!小川怎么办?李局长怎么办?”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又陡然低落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哀伤:“……就当……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替我们……送妈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肩膀塌了下去,重新变回那尊沉默的麻衣石像。只有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的手,泄露着内心翻江倒海的痛苦。父亲佝偻着背,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浑浊的老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无声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余建国看着姐姐这副模样,看着她眼底深不见底的哀伤和那份不容置疑的坚持,一肚子的话和愤怒堵在喉咙口。姐姐口中的“命”、“杀他”、“小川”、“李局长”这些字眼,像冰冷的石块砸在他心上,让他隐隐感到一种超乎寻常的沉重和危险。他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带着浓浓不解和委屈的叹息。他颓然坐回火盆边,抓起一把黄纸狠狠地塞进火里,火焰猛地蹿高,映亮了他同样写满痛苦和困惑的脸。
祠堂里只剩下火焰吞噬黄纸的噼啪声,以及角落里父亲那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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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母亲病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