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来办。李长贵在村里横行惯了，以为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得着，这次是撞枪口上了。34;
34;我明白。34;陆远山点点头，34;但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要是能退赃，能不能从轻处理？34;
张立叹了口气：34;他已经退了三十万，还差五十多万。要是能全退，加上认罪态度好，或许能争取个十五年。
离开检察院，陆远山又去了看守所。在会见室里，他几乎认不出李长贵了。曾经红光满面的村主任现在瘦得脱了形，头发全白了，手铐在细瘦的手腕上显得格外刺眼。
34;远山？34;李长贵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34;是宏伟让你来的？34;
陆远山点点头：34;李叔，您这事...不太好办啊。34;
李长贵低下头，手铐哗啦作响：34;我知道...我知道...34;他突然压低声音，34;远山，你帮帮叔，叔知道错了！那些钱...那些钱我都愿意退！34;
34;您还差五十多万，上哪弄去？34;陆远山皱眉。
李长贵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才凑近说：34;我家老宅后院的枣树下...埋着几个老物件...是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应该值点钱...34;
会见时间到了，狱警带着李长贵离开时，老人回头看了陆远山一眼，那眼神让人心酸。
回村的路上，陆远山接到了余小麦的电话。
34;怎么样？34;她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34;情况不太好。34;陆远山简单说了见张立和李长贵的经过，34;除非能把赃款全退上，否则最少十五年。34;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34;宏伟现在哪有钱啊...房子都被烧了...34;
34;李叔说他家老宅埋了些古董，可能值点钱。34;
34;那些是他家祖传的东西...34;余小麦的声音有些哽咽，34;要是挖出来卖了...34;
陆远山叹了口气：34;所以这事难办。34;
回到余家村已是下午三点，烈日当头，村里静悄悄的，只有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陆远山刚停好车，就看见李宏伟从祠堂方向走来。
34;远山哥！34;李宏伟的眼睛里满是期待，34;怎么样？有希望吗？34;
陆远山把他带到葡萄架下，详细说了见检察官和李长贵的情况。当听到要挖祖传古董时，李宏伟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发白。
34;那是我太爷爷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了...34;他的声音发抖，34;我爹以前说死都不能动的...34;
34;宏伟，这事你自己考虑。34;陆远山拍拍他的肩膀，34;我只是把情况告诉你。34;
李宏伟抱着头蹲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这时，祠堂的老赵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
34;宏伟啊，34;老赵叹了口气，34;这是村里大伙儿凑的一点钱，不多，就两万来块，你先拿着...34;
李宏伟抬起头，眼泪模糊了视线：34;赵叔，这...这我不能要...34;
34;拿着吧，34;老赵硬塞到他手里，34;你爹虽然做错了事，但你是个好孩子。现在住在祠堂也不是长久之计，这钱先应急。34;
陆远山悄悄退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他走进堂屋，看见余小麦正在泡茶。
34;都说了？34;她轻声问。
陆远山点点头：34;村里人给他凑了点钱。34;
余小麦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在了桌上：34;他要动祖传的东西了...34;
三天后，李长贵的案子开庭了。县法院门口围满了记者和看热闹的群众，不少是余家村的村民。陆远山穿着深色西装，和穿着朴素衣服的李宏伟一起走进法庭。
庭审进行得很顺利，李长贵当庭认罪，并表示愿意退赔全部赃款。当法官听说被告家属要变卖祖传古董退赃时，明显有些动容。
休庭合议后，法官当庭宣判：鉴于被告人认罪态度良好，主动退赔全部赃款，且年事已高，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听到判决，李长贵老泪纵横，向法官深深鞠躬。李宏伟站在旁听席上，无声地流泪，而陆远山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表情复杂。
走出法庭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李宏伟拉着陆远山的手不停道谢。
34;别谢我，34;陆远山摇摇头，34;是村里人帮了你。那些古董...可惜了。34;
34;没事，34;李宏伟擦了擦眼泪，34;我爹要是知道，也会同意的。34;
回村的路上，余小麦轻声问陆远山：34;你觉得李叔值得他这么做吗？34;
陆远山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34;值不值得，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时候亲情就是这样，明知不值得，还是会义无反顾。34;
余小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说话。车子驶过村口那座破旧的石桥时，她突然说：34;远山，谢谢你。34;
34;谢我什么？34;
34;谢谢你...总是愿意帮助别人。34;余小麦的眼里闪着温柔的光，34;即使是不那么值得帮助的人。34;
陆远山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34;我只希望以后不会有人来求我们帮这种忙了。34;
夕阳西下，车子驶入余家村，远处炊烟袅袅，又是一天即将结束。但对他们来说，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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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疲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