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擦得锃亮，像在嘲笑他。
34;你还知道回来？34;妻子从卧室出来，身上穿着他从未见过的真丝睡裙，34;签字吧。34;
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已经拟好，财产分割那页用荧光笔标得花花绿绿。李宏伟看见小雅的抚养权归自己那栏，妻子龙飞凤舞的签名力透纸背。
34;雅雅知道吗？34;他问，声音干涩得像沙漠里的风。
妻子冷笑一声：34;她知道你爸是贪污犯？知道她以后上学要填政审表？34;她涂着蔻丹的指甲敲在协议上，34;房子归我，存款对半分。车你开走，反正也不值几个钱。34;
李宏伟的目光落在电视柜上的相框上——他们的婚纱照被换成了妻子和某个男人的合影。照片里，那个陌生人的手搭在她腰间，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发光。
34;爸知道吗？34;他突然问。
妻子的表情僵了一瞬：34;爸在书房。34;
书房门虚掩着。李宏伟轻轻推开，看见岳父正在看报纸，老花镜滑到鼻尖。老人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浑浊却锐利。
34;回来了？34;岳父摘下眼镜，34;宅基地的事办妥了？34;
李宏伟点点头。书房里的檀香熏得他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34;坐。34;岳父指了指对面的藤椅，34;小雅还好吗？34;
34;在村里，有人照看。34;李宏伟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藤椅扶手，上面有个小缺口，是他去年修椅子时不小心磕的。
岳父长长地叹了口气。墙上的挂钟嘀嗒作响，声音大得惊人。
34;人非圣贤，孰能无过。34;老人突然说，34;你爸的事...唉。34;
李宏伟盯着书桌上的砚台。那是他去年送给岳父的生日礼物，上好的歙砚，现在里面干涸着陈旧的墨汁。
34;离婚的事...34;
34;我劝过了。34;岳父摇头，34;她性子烈，你晓得。34;
书柜玻璃映出李宏伟扭曲的脸。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鬓角已经白了这么多，像是有人在上面撒了一把盐。
34;小雅以后...34;
34;该帮的我会帮。34;岳父打断他，34;毕竟是外孙女。34;
李宏伟站起身时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走到书柜前，抽出小雅周岁时拍的全家福，相框边缘积了层薄灰。
34;这个我带走。34;
岳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在他转身时，老人突然叫住他：34;宏伟啊...34;
李宏伟回头，看见岳父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34;给孩子买点东西。34;
信封不厚，但捏在手里沉甸甸的。李宏伟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从这个家带走的东西了。
卧室门关着，里面传来妻子讲电话的笑声。李宏伟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最后看了眼墙上的结婚照——照片里的自己笑得那么年轻，那么志得意满，仿佛全世界都在脚下。
他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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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离婚风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