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十五分，余小麦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病房的窗帘缝隙间透进一缕阳光，落在她正在输液的手背上。她下意识地看向另一张病床——陆远山已经起来了，正坐在窗边的小桌前写着什么，手边的马克杯冒着热气。
34;今天感觉怎么样？34;余小麦轻声问道。
陆远山转过头，晨光为他瘦削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比起刚入院时，他的气色好了不少，眼下的青黑褪去了大半。34;好多了。34;他晃了晃手里的药盒，34;陈医生说再观察三天，如果指标稳定就可以出院。34;
余小麦坐起身，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这个简单的动作在两周前还需要护士帮忙，现在她已经能轻松完成了。手腕上的蓝色斑痕淡了许多，只剩下淡淡的青影，像是即将消退的淤青。
34;你的肝功能指标昨天降到正常值了。34;陆远山递给她一张纸，34;陈医生让我转交你的最新检查报告。34;
余小麦接过报告，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指。陆远山的体温终于不再像刚入院时那样冰凉，而是接近正常人的温暖。报告上的数据让她眼前一亮——转氨酶降到了45，胆红素也恢复了正常。
34;看来新疗法真的有效。34;
34;嗯。34;陆远山走回自己床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笔记本，34;我整理了这段时间的治疗记录，或许对后续研究有帮助。34;
余小麦注意到笔记本扉页上贴着一张老照片：年轻的陆医生站在临山县卫生院的门口，怀里抱着个面色苍白的小男孩。照片一角标注着34;2003.934;。
34;那是你父亲？34;
陆远山点点头：34;当时他刚发现蓝月井周边居民的肝病异常，开始追踪研究。34;他翻到后面几页，34;这些是当年患者的治疗记录，用的就是我们现在这种改良版螯合剂疗法。34;
余小麦凑近看那些泛黄的纸页。记录显示，当年有七位患者接受治疗后症状明显改善，但由于经费中断，研究没能继续。
34;所以陈医生是在延续你父亲的研究？34;
34;对，但他改良了配方。34;陆远山指着笔记本上的一行化学式，34;加入了谷胱甘肽前体，减轻了副作用。34;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小林端着药盘走进来。34;早啊，两位模范病人。34;她笑着给余小麦量血压，34;今天陈医生有个好消息要宣布。34;
余小麦的血压计发出34;滴34;的一声。34;112/76，完美。34;小林记录下数据，34;对了，县电视台想采访你们，关于新疗法的治疗效果。34;
陆远山皱眉：34;不必了吧。34;
34;陈医生说对争取研究经费有帮助。34;小林给两人发了药片，34;十点在会议室，不会耽误太久。34;
等护士离开后，余小麦看向陆远山：34;你不想去？34;
34;只是不习惯面对镜头。34;陆远山收起笔记本，34;况且真正的功臣是陈医生和你父亲。34;
余小麦望向窗外。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几个穿着病号服的患者正在散步。其中一位老人手腕上隐约可见蓝色斑痕——那是3床的王老师，上周才开始接受新疗法。
34;其实我有个想法。34;她转回身，34;出院后我想回临山县看看，也许能帮陈医生收集更多病例数据。34;
陆远山的手指在笔记本封面上轻轻敲击：34;巧了，我正打算申请调去临山卫生院。34;
阳光渐渐爬满半个病房，将两人的病床都笼罩在温暖中。余小麦突然意识到，这是入院以来第一个没有疼痛、没有恶心、没有恐惧的早晨。
***
十点的采访比想象中顺利。陈医生展示了治疗前后的对比数据，重点介绍了螯合剂与抗氧化剂的协同作用。余小麦和陆远山作为成功案例，只需要简单回答几个问题。
34;最明显的改善是什么？34;女记者将话筒转向余小麦。
34;食欲恢复了，关节也不再疼痛。34;她展示着自己已经基本恢复正常肤色的手腕，34;医生说再过一个疗程，这些色素沉着就会完全消失。34;
记者又转向陆远山：34;听说您父亲是最早发现这种地方性肝病的医生？34;
34;是的。34;陆远山的语气平静，34;当时受条件限制，没能深入研究。感谢陈医生团队完成了这项工作。34;
采访结束后，陈医生留下两人。34;有个好消息。34;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34;省里批准了扩大临床试验，临山卫生院将作为首个试点。34;
余小麦和陆远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34;你们俩恢复得最好，又有医学背景。34;陈医生递给他们两份文件，34;如果愿意，可以以助理研究员的身份参与。34;
文件上是
第68章 康复之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