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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君周不得已,只能再次派出使者谒见楚君招,提出在“宛丘”或“新蔡”举行会盟的建议。
     当前,真的没有谁比晋君周更想顺利举行与楚国的会盟。
     以形势来看,楚国受于压力只能屈服,哪怕是假意屈服,只要有一众诸侯进行见证,真或假对晋国来说并不绝对重要,重要的事情是楚国在那种场合宣布去掉王号。
     那可是会盟,并且一国之君亲自参加,将要宣布某一件事情。
     只要身份足够高,私下场合讲了什么话,一样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何况是国家首脑在正式场合宣布某件事情呢?
     因此,只要楚君招承诺去掉王号,甭管楚人到底怎么想,世人就会对楚国称王不再当一回事了。
     “我们要不要让楚国重新承认乃是周天子的封臣呢?”晋君周在会议结束之后,请楼令到自己的帐中。
     几年前,吴君寿梦先派使者去“洛邑”谒见周天子,得到周天子的回应,才让吴君寿梦得以认祖归宗,吴国也重新成为周王室的封国之一。
     那一套程序下,吴国也就重新投入姬周王朝的怀抱,起码周王室体系下的列国之人要承认吴人乃是同胞的事实。
     目下怎么来定义同胞的呢?
     虽然说列国的达官贵人很看重血统,但是周公旦执政时期早就打了补丁。
     周公旦打下的补丁就是,认为效忠天子便可为同胞。
     后面,齐国称霸期间打了另一个补丁,认为只要文化认同的话,便可称为同胞了。
     周公旦打补丁是因为当时狄、戎、夷、蛮还十分强大,周王室也需要获得他们的效忠,来保证天下共主的地位。
     称霸的齐国则是因为需要消化俘虏,以及减少来自狄人和夷人的反抗情绪,简单来说就是奔着民族融合而去。
     两个补丁先后被列国所接受,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天下人认可的道理。
     此后,是否效忠周天子以及认同彼此的文化,用来定义能否成为同胞了。
     那也是“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的由来,不再单纯以血统定论,只看互相之间的认同度。
     在新观念被世人所接受之后,夷狄也可以变成中国之人,中国之人摒弃了自己的文化和习俗就成了夷狄。
     以为那是孔丘的观念吗?
     上面都提到历经了周公旦执政和齐国称霸的两个阶段了。
     孔丘在《春秋》只是阐述时代的发展,并非是由他倡导那种观念。
     问题是什么?最后也就《孔氏春秋》完整传承下去,自然而然就让缺乏可查阅资料的韩愈以为是孔子的首倡。
     因为事情很复杂的关系。
     所以,晋君周那么问不是白问,问出来也有相关的讲究。
     例如说,楚国重新成为周天子的封臣,虽是由晋国来完成这个事业,屁事没干的周天子却要享受该荣誉,真正干成这个事业的晋国则沦为配享。
     什么叫配享呢?就是次级荣誉。
     领导什么事情都没有干,怎么还能享受荣誉?因为他是领导啊。
     类似的道理从上古一直长久的以后,会继续存在着。
     楼令对此有进行过思考,说道:“周天子并不参加会盟,会盟现场也没有天使(使节)。”
     晋君周能够听得懂吗?
     为什么楼令一开始就认为不需要邀请周王室的人一块南下?因为他认为这一次南下可以迫使楚国屈服。
     然而,楚国会真的屈服吗?以楚人的尿性,肯定不会真正屈服啊。
     事情到后面还会有转变,楚国降而复叛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楚国一定会降而复叛,等于拿到的荣誉会很烫手。
     如果由晋国来尽享荣誉,日后楚国反悔,晋国名誉会受损,也要由晋国再一次将楚国打趴下。
     换成荣誉共享,晋国不用承担最大的责任,要不要出兵讨伐楚国也属于可以斟酌再决定的事情。
     晋君周显然是理解了楼令的意思,心里还是觉得非常可惜。
     尽管楚国会降而复叛,屈服了就是屈服了,短暂的荣誉也是荣誉。
     明知道可能会出现苦果,晋君周还是很需要那样的荣誉!
     有了那种荣誉的晋君周,短时间内能够获得光环,借机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楼令看得出晋君周的渴望,劝道:“有些东西吃下去会坏肚子的。”
     以历史经验来说,楚国一开始的屈服带着毒性,起码需要百年以上的时间才能让楚人认清现实。
     也就是,楚国这一次的屈服只是为了获得喘息之机,等他们认为恢复了实力,必定会再次反扑。
     可以再一次将楚国教训得很惨,他们也会再次采取忍耐。问题是他们也就忍耐而已,并未真正屈服。
     因此,不反复折腾个数十年到百年的时间,一次次将重新冒头的楚国打得满头包,他们根本认不清现实,乃至于被教训得再惨也不会改变。
     反正吧?楼令所知晓的情况是,历史上的楚国从未真正屈服,强国先后称王才让楚国沦为“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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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君周不知道历史答案,看得出楼令的兴致很缺失,不大明白楼令为什么会对获得那种荣誉缺乏兴趣。
     春秋战国的贵族非常在乎荣誉,也就是对荣辱度非常敏感。
     一直到东汉之前,其实达官贵人多少要脸,直至世家出现之后,变成“脸是什么玩意,实际好处更重要”的风格了。
     至于现代人?肯定对利益更加敏感,演变成“笑贫不笑娼”的程度。
     看出了什么没有?道德水平是向下走的趋势,并不是某些人所想象的向上走。
     当然了,任何时代也分阶层,同一个时代就是存在多种阶层解读,道德水平这玩意不能够一概而论。
     要用“平均”去定义的话,其实这样的定义也就看看,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
     注意,只是参考价值。
     晋君周派出的使者见到楚君招,不用过多的观察,瞬间就察觉到楚国高层的诡异之处。
     怎么说呢?
     刚刚继位的楚君招看上去比较颓废,还是那种里里外外能够看出来的颓废。
     人一旦处在颓废状态,不止是看上去消瘦且有大黑眼圈和眼窝深陷,整个人也会不修边幅。
     作为一国之君以这样的形象示人,谁看了的第一反应都会觉得是生了什么大病。
     “楚君无恙?”步毅就是这一次过来的晋国使者。
     楚君招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寡人无恙。”
     没有生病吗?
     步毅用狐疑的表情环视一众楚国大臣一圈,再表现出愤怒的模样,说道:“尔等安敢欺凌国君!?”
     多数的楚国大臣本来看着挺颓丧,他们遭到步毅的喝问,不少人先错愕再变得愤怒。
     也有楚国的大臣无动于衷。
     话说,步毅是什么人?他是郤氏的核心族人之一,也是小宗步氏之主,同时是温氏之主郤至的胞弟,年轻的时候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极爱惹祸的人。
     正是步毅这样的人,他充当使者来见楚国君臣,敢于讲一些普通人担当使者不敢说的话。
     许偃霍地站起来:“我们即便愿意去掉王号,晋国也不是我们的盟主。你到底什么意思?”
     是啊,楚国不是晋国的小弟,凭什么晋国的使者敢这样做。
     要是没有人站出来向步毅展现这样的态度,日后晋国干涉楚国内政岂不是要变得名正言顺,楚国就此也真的成为晋国的小弟了?
     步毅不搭理许偃,直接向楚君招发问:“楚君,可是遭受佞臣的欺凌了?”
     楚君招摆了摆手,说道:“怎么会有那种事情呢?还请晋使不要过多揣测。”
     有道是家丑不宜外扬。
     没有错,楚君招是被软禁了一段时间,其它的则是一概没有。
     至于说楚君招为什么会变得像鬼一样,主要是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步毅挑拨离间没有成功,他继续用狐疑的神情扫视楚国君臣,好一会才谈起了正事。
     “寡君询问楚君,可否在‘宛丘或是‘新蔡举行会盟?”步毅问道。
     楚君招看向子庚。
     “不能在‘商丘进行会盟吗?”子庚问道。
     无论“宛丘”或是“新蔡”对楚国来说都不是最佳的会盟地点,尤其不能接受在“新蔡”举行会盟。
     蔡国的新都城,也就是“新蔡”的建立,其实得到了楚国的帮助,否则蔡国刚刚进行迁徙,哪怕人力充足,拿来的物力支撑。
     由楚国帮助蔡国筑造新的都城,耻辱的一刻发生在“新蔡”,属于是楚国君臣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步毅过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无法接受在“商丘”举行会盟嘛。
     “在‘宛丘或是‘新蔡会盟,请贵方选择其中一个。”步毅进行强调。
     那一瞬间,军帐内出现哗然声。
     楚国现在面对晋国处在绝对的劣势,不代表愿意接受晋国的拿捏。
     实际上,相当数量的楚国封君很不服气,要不然也不至于让楚国的权贵分为两派。
     那些不服气的楚国封君,他们认为劣势只是暂时,给予楚国几年的时间,能够将劣势彻底扭转。
     选择暂时隐忍的另外一派楚国封君,他们其实并不是真的屈服,想法与强硬派重合,认定楚国再怎么不济也不用真的怕了晋国。
     开始有楚国的大臣站起来破骂步毅实在是太嚣张,乃至于有楚国大臣要求步毅不计较身份进行单挑。
     什么叫不

第674章 不是弭兵会盟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