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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周瑜篇——周郎顾·江东恨[1/2页]

三国:枭雄独白 瘾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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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初遇伯符于舒城春日,他笑言:“公瑾之才,当助我平定天下!”
     自此江东双璧并肩,为孙氏基业沥尽心血。
     赤壁之火映红江天时,我亲见曹操楼船焚尽;孔明羽扇轻摇,我心头却掠过不安。
     荆州之争愈演愈烈,南郡城头那支毒箭撕裂皮肉时,我竟感到解脱。
     病榻前军报传来:“诸葛亮已取荆南四郡。”
     小乔的琴声戛然而止。
     我推开汤药,提笔写下最后奏章:“鲁肃可代瑜任...愿主公以吊民伐罪为念...”
     墨迹未干,喉间腥甜翻涌。
     朦胧中又见舒城桃树下,那个向我伸出手的桀骜少年。
     “伯符,天下...还给你了...”
     那年的春光,也如今日般料峭,却又蕴着蓬发的生机。我策马出城,只为寻个僻静处试奏新得的焦尾琴。溪水淙淙,落英如雨。琴音正飘渺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林间静谧。抬眼望去,几骑风驰电掣而来,当先一人,玄衣劲装,身形矫健如猎豹,眉宇间一股逼人的锐气,仿佛燃烧的火焰。他勒马停在不远处,目光如炬,直直落在我膝上的古琴,朗声笑道:“好琴!好景!不想扰了雅士清音,孙策失礼了!”
     孙策?那个单骑闯敌营、传檄定江东的“小霸王”?我起身还礼,指尖不经意拂过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他翻身下马,步履带风地走近,毫不避讳地盯着我的脸,又看看琴,眼中是纯粹而炽热的欣赏:“此音清越,有金戈之气!公瑾雅量,亦藏丘壑?”
     他话锋直率,毫无矫饰,带着一种天生的、令人难以抗拒的引力。我们席地而坐,溪畔落花成了最好的酒盏。从琴艺谈到兵法,从天下崩析的乱局谈到胸中激荡的抱负。他指着滔滔东去的江水,声音斩钉截铁,目光灼灼如烈日:“汉室倾颓,群丑跳梁!大丈夫生于天地,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公瑾之才,如明月映江,岂可自隐于林泉?当助我扫平这污浊乾坤,还天下一个朗朗太平!”
     那“助我”二字,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和邀约。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上,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力量。那一刻,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彻底点燃了我心底深处沉睡的某种东西。伯符,你的火焰,从此便是我周瑜的灯塔。我看着他伸出的手,那是一只属于开拓者的、布满力量与决心的手,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掌心的温度交融,如同江东的双璧,在初春的桃林下,牢牢楔定了未来。
     自那日起,我周瑜的身家性命、胸中所学,便与孙伯符,与这江东孙氏的基业,牢牢捆绑在了一起。伯符是燎原的野火,勇猛精进,锐不可当。我则是他身边那柄最锋利的青虹剑,亦是他身后梳理乱麻、稳固根基的执棋者。他冲锋在前,摧城拔寨,我则为他筹措粮秣,安定后方,调和诸将,抚平新附之地的创伤与裂痕。丹阳、吴郡、会稽……江东的版图在战火与血泪中艰难地扩张着。每一座新得的城池,都需倾注无数心血去消化,去安抚那些惊魂未定的百姓,去弹压蠢蠢欲动的地方豪强,去理顺千头万绪的政务。案牍劳形,常常通宵达旦。偶尔抬首,窗外已是晨曦微露。疲惫如潮水般浸透四肢百骸,然而想到伯符在前线浴血,想到他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胸中便又涌起一股滚烫的支撑,支撑着我在繁剧的事务中继续挥毫、决断。
     建安五年,秣陵城的血腥气尚未散尽。伯符,我那如同烈日般耀眼的义兄、主君,竟陨落于宵小许贡三门客卑劣的刺杀。他躺在榻上,面色如金纸,昔日燃烧的火焰在眼中微弱地跳动,死死攥住我的手,力量却已大不如前。他将年仅十九岁的弟弟孙权托付于我,声音断断续续,却字字千钧:“公瑾……仲谋年幼……江东……江东基业……卿……卿当以师傅之礼事之!内外诸事……尽托于卿!”
     他的手冰冷,话语却如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伯符,你燃尽了自己,将这未竟的江山,这千钧的重担,压在了我的肩头!望着仲谋尚显稚嫩却强忍悲恸的脸庞,我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声音哽咽却异常清晰:“瑜敢不效犬马之劳,继将军遗志,竭股肱之力,以报将军知遇之恩,至死方休!”那一刻,我仿佛看到舒城桃树下那个向我伸出手的桀骜少年,他的身影在泪光中模糊,又化作了必须由我守护的江东山河。
     长江,这条承载了无数王朝兴衰的血脉,在建安十三年的深秋,骤然沸腾。曹操,这个挟天子以令诸侯、鲸吞了北方的巨兽,终于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南方。旌旗蔽空,战船如林,号称八十万的青徐水军,挟着吞灭荆襄的余威,顺流东下,黑云压城般直扑江东。那沉重的鼓角声,日夜震动着柴桑的城墙,也敲打在每一个江东臣民的心头,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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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侯仲谋的殿堂之上,文臣武将争执如沸。张昭等老臣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曹公挟天子而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今日拒之,事更不顺……不如迎之!”迎之?将伯符与我半生血战打下的江东六郡,将无数将士用性命换来的基业,拱手献于曹贼?将江南百姓置于北地虎狼的铁蹄之下?我胸中一股郁勃之气直冲顶门,几乎要破腔而出。
     我霍然出列,目光扫过殿上诸人,最终落在仲谋那张年轻却已显出刚毅的脸上,声音清越,斩钉截铁:“不然!操虽托名汉相,实为汉贼!将军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足用,英雄乐业,正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操自送死,岂可迎之耶?”我走到大殿中央,迎着众人或惊疑或期盼的目光,条分缕析,“北方士众远来疲敝,闻追豫州,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且北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逼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军必矣!”我深深一揖,“瑜请得精兵三万人,进驻夏口,必为将军破之!”
     仲谋猛地拔出佩剑,寒光一闪,面前的奏案应声被劈去一角!他年轻的脸上燃烧着决死的战意:“诸将吏敢复言当迎操者,与此案同!”掷剑于地,铮然有声。那决绝的姿态,依稀有了几分伯符当年的影子。我心中大石落地,一股久违的热血在沉寂多年的心湖中轰然炸开。伯符,你看!仲谋不负你!
     夏口,成了风暴的中心。我立于帅船船头,江风猎猎,吹动猩红的战袍。对面,是曹操那庞大得令人心悸的水寨,楼船如山,旌旗如海。然而,那看似无敌的巨兽,在我眼中却处处是破绽。连环巨舰?笨重如冢中枯骨!北地士卒?立于颠簸的船上尚且面如土色!我精心部署,一场以火为刃、以诈为谋的大戏悄然拉开帷幕。
     老友蒋干那点自以为是的机心,在江东的棋局上不过是一枚送上门来的棋子。一封伪造的蔡瑁、张允“通敌”密信,轻易借曹操之手除掉了这两个深谙水战的荆州降将。老将黄盖的苦肉计,演得悲壮而逼真,那顿军棍结结实实打在他苍老的脊背上,也打在了曹操多疑而骄矜的心防上。当黄盖那艘满载薪草膏油、伪装成降船的小舟,在约定的东南风起之时,如离弦之箭冲向曹军水寨时,我立于中军楼船的最高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
     “点火!”命令如同从牙缝中迸出。
     刹那间,数十艘火船烈焰腾空!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赤红的巨龙咆哮着扑向那连成一片的曹军舟阵!火舌疯狂舔舐着涂了油脂的船板、干燥的帆索、士兵的衣甲……惊恐的惨叫、木材的爆裂声、战马的哀鸣瞬间撕裂了长江的夜空。整个江面变成了一片沸腾的火海,映得天穹一片妖异的赤红,连冰冷的江水都仿佛在燃烧。曹军庞大的舰队,那不可一世的战争机器,在这焚天的烈焰中扭曲、断裂、沉没,化为漂浮的焦炭与绝望的灰烬。
     “胜了!大都督!大胜啊!”将士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如同海啸般席卷江面。
     我紧紧攥着冰冷的船舷,指甲深陷木中。赢了!伯符,你看见了吗?这赤壁的冲天大火,是我为你、为江东点燃的祭奠!然而,就在这狂喜的顶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侧翼一艘不起眼的快船。船头一人,羽扇纶巾,身影在火光与江雾中显得有些飘渺。诸葛亮!他正从容地指挥着荆州水军,收割着残敌,扩大战果。那羽扇轻摇的姿态,淡定得近乎漠然,仿佛眼前这场焚江煮海、决定天下气运的滔天烈焰,不过是他指间落下的一枚闲棋。
     一股莫名的寒意,毫无征兆地顺着我的脊椎悄然爬升,瞬间浇灭了心头那因大胜而燃起的滚烫。这孔明……他借来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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