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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你想法差不多。”卓染说,“只是渝州也不是专门产粮的,我若要拿银子补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再将目光放远。”
      厉埏川顿了顿:“你是说……洛城?”
      卓染轻轻点了点头。
      ***
      “我也一直担心均安那里。”叶姬看着严青瑶将香灰压实,她说,“但他不来信我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实在令人忧心。”
      严青瑶淡声说:“中郎将不想连累西启。边境守与不守那都是中郎将自己的心思,倘使他真的可以放弃那些责任,现在就该到家门口了。但是并没有,说明中郎将还是有情有义之人。”
      叶姬闻言笑了笑:“叶家儿女嘛,都是如此。”
      “将军来我这里,不止是为了说此事吧。”严青瑶看向叶姬,“中郎将和边境现在固然重要,将军担心的是新州?”
      叶姬顿了顿。她今日换了浅色衣物,与以往大不相同,严青瑶总是不自觉盯着她看,总觉得在她身上能够看到叶兰依的影子。同样浅淡却久久萦绕不曾散去,如兰香一般。
      察觉到严青瑶的目光,叶姬微微偏首:“是,但也不是。”
      严青瑶收回目光,她点燃香料伸手盖上炉盖,又重新递给叶姬一盏茶,她说:“我也听闻了渝州城的事。”
      叶姬抬眸看她,严青瑶轻声说:“中曲渝州。听闻何席败了,若是不出意外,这个年一过,何席就会死。”
      “你说的那个南湘有点意思。”叶姬说,“我越来越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能够将何席打退,现在还将渝州城做成了另一道防线,作为女子,我到很是敬佩她。”
      “这也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严青瑶说,“南湘公主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渝州。她若拿下何席,再与聂寒山斗上一段时间,她便是将永新涂三州一并拿下了。到下一步,可就是西启了。”
      “是该有这份气魄的。”叶姬说,“毕竟是要做大事的人,若是太过盲目我反而不看好她。”
      严青瑶闻言抬起头:“将军,是想通了?”
      “想通什么?”
      严青瑶说:“我与将军提南湘事的时候,将军便应当想到是否要相助南湘。但听将军所言,应当是想好了做法吧。”
      “嗯。”叶姬点了点头。
      “不过将军,”严青瑶说,“西启出兵新州,你拦是不拦?”
      “为何要拦?”叶姬反问道。
      严青瑶微微皱眉。
      叶姬缓了片刻,说道:“怎么说父亲的命令我都不会忤逆,我也会参与到出兵新州中去,不过,这一回我当是助南湘公主一臂之力了。”
      “将军这话的意思?”
      叶姬笑了笑,说:“你想的意思。”
      “不过……”叶姬随即敛了笑意,她仔细想了想,看着严青瑶的神色也渐渐变淡,她轻声说,“我这样做就是逆了令弟的命令,你不会觉得有些心疼吗?”
      严青瑶沉默下来。
      二人间隔小几,香烟袅袅,散开一团烟雾。叶姬盯着严青瑶神色没有动,仿佛要看透她神情中到底隐藏着些什么。她迫切想要知道严青瑶的真实内心。
      这些日子两人交心不少。可是叶姬并没有想着放过严青瑶,严青瑶说了很多有利的东西,也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可是叶姬不理解,她不明白严青瑶为何要这样做。撕开内心的伤痛已然足够残忍,偏她不知死活硬是要撒上一把盐,还要扒开血肉去看看里头的惨状。
      叶姬想不通。严青瑶看起来就不像是这样的人。传说中的严贵妃嚣张跋扈,睚眦必报,她该是那种伤害旁人都不想要委屈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像这样一般处处以西启为先。毕竟西启反了,反了她弟弟。
      可是严青瑶似乎无所畏惧,她大胆亮开伤心处给叶姬看,这样子她能够以痛止痛。那日在朝圣殿门前死的,不只是叶兰依,还有严青瑶。
      所以现在,她看到叶姬就想起了叶兰依,这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她感觉到很舒服。
      “心已经死了,就不会疼了。”严青瑶笑了笑,“叶将军明事理,自然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一定能够做到。”
      叶姬皱着眉。
      “中郎将的事,”严青瑶看向叶姬,“还得叶将军好好想一想,若成了,边境便是新起的一道城墙。”
      ***
      “洛城方遭大难。”厉埏川叹了口气,“那些火药炸毁的,不知还有没有什么剩余的东西。谭稹定是忙着修建洛城,要他帮忙,只怕难上加难。”
      “话虽如此,”卓染说,“但凡事总有一线生机,还是能够勉力一试的。”
      厉埏川没有答话,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现实。厉埏川抬眸:“罢了,洛城这事儿先搁下。卫浔怎么样了,怎么没见系宇?”
      顾钊说:“方才请了大夫来,说卫浔已无大碍,要再卧床休养。系宇应当在厨房煎药,主子寻他我便去叫。”
      “无事。”厉埏川说,“对了,你跟孟大人今日去看守备军,这事儿处理得怎么样了。”
      “还算可以。孟大人早先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他知道的事情也很多,我与孟大人将名册整理好,明日就可拿与主子过目。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很快就能进行操练。”
      “不急。”厉埏川说,“得先寻个校场,就跟连岳校场一样。你和系宇要多看看,挑上几个值得信任的人交给孟大人。”
      “属下明白。”顾钊微微颔首。
      “对了,上回去庐州说是要拜访你姨母,但一直没来得及。”厉埏川说,“找机会回封信说一下,替我谢过他们,以后有时间定当前去。”
      “主子言重了,我过几日就去传信。”
      厉埏川说:“行了,今夜除夕,不必守着,和系宇他们休息休息。”
      “多谢主子。”
      顾钊出去时带上了门。卓染握着厉埏川的手要看他左臂,纱布缠得不算紧,卓染轻轻碰了碰上面打的结,看没有血色溢出也稍稍放了心。
      “我说了无事,”厉埏川淡声说,“抱着你走那么久都没问题的。”
      卓染抬眸:“洛城那边,我再好好想想吧。”
      厉埏川将卓染微微发凉的手握在怀里暖热,他说:“不着急的,很多事情需要慢慢来。”
      卓染点了点头。厉埏川低声笑了笑:“嗯。你饿不饿?魏大人的厨房应当空着,我可以给你做好吃的。”
      “不饿。”卓染晃首,“你坐下来吧,休息一下。”
      厉埏川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走到榻边,卓染勾着厉埏川脖子,等到稳稳坐到榻上才松开了他。厉埏川蹲下来替她脱了鞋袜,将披风和外衫搭到了衣架上,陪着她一起靠坐在榻上。
      卓染靠在厉埏川怀里,见他不知从何处拿过来红绳,已经开始做手绳了。卓染揪着红绳的一端,轻声笑着:“我以为你又要忘了。”
      “娘子吩咐的,我怎么敢忘啊。”厉埏川低头吻着她额面,“在我怀里休息一会儿,你不是要守岁吗。”
      卓染点了点头:“你与我讲故事吧,好不好。”
      厉埏川说:“要听什么?”
      “你随便讲。”卓染玩着他的辫子,厉埏川想了想,就跟她讲了小时候听娘讲过的关于北骊一对兄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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