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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叶姬拍了拍袍子,说:“瞧什么呢。”
      萧启靖指着卓染,说:“你看。”
      “那是…卓染?”叶姬说。
      萧启靖点点头,说:“昨夜阿埏喝多了,是她送阿埏回来的。”
      叶姬从远处打量了一下,说:“这也太柔弱了,风一吹就能倒似的,怎么和卓廷一点都不像呢。”
      萧启靖摇摇头,说:“她先天不足,身子骨本就弱,再是遭了皋都严刑拷打,能活着就不错了。”
      叶姬和他并排往下走,待走到了卓染身旁,瞧着人行了一礼,叶姬低声说:“没将军的架子。”
      萧启靖笑了笑,说:“人家是永州才女,哪跟你似的,整日舞刀弄枪保家卫国?”
      叶姬耸着肩,说:“我将来肯定是要找个不柔弱的,挨得住拳头就成。”
      萧启靖上了马,和叶姬一同走了。
      柳玉霖过了好久才出来,卓染在等他,柳玉霖说:“怎么不去后宫转转,有了特权还不使使?”
      卓染说:“刚挂上腰牌,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柳玉霖叹着气,说:“这些人一走,皋都又要冷清了。”
      卓染朝天空望了望,说:“人少了,做事情也方便。”
      “那倒也是。”柳玉霖点了点头。
      ***
      这几日又连连续续下了雨,西启和易东来上报了情况就离开皋都了。
      萧子邑抱着厉埏川不撒手,说:“我要小叔叔。”
      厉埏川拍着他的背,说:“邑儿乖,小叔叔过几日就回北骊看你,好不好?”
      萧子邑摇着头,抱紧了厉埏川,说:“我不要。”
      萧启靖把萧子邑抱了过来,说:“邑儿要爹爹还是要小叔叔?”
      萧子邑将手伸向厉埏川,说:“我要小叔叔。”
      厉埏川又抱着他,说:“好。那小叔叔哄你睡觉,醒了我就教邑儿骑马。”
      小孩子也困了,抱着厉埏川很快就睡着了。
      萧启靖让齐渡抱着萧子邑,说:“阿埏,如今齐渡越来越有你的样子了,他做得非常好,我们会给你看着北骊,等着你回来。”
      厉埏川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拿起让系宇置办的氅衣给萧子邑裹上,说:“姐夫照顾好阿姐和自己,我会回去的。”
      尚洛秋下了马车,就在马车跟前望着厉埏川,说:“阿埏,师父走了。”
      厉埏川跑上前去一把抱住尚洛秋,他忍着哽咽的声音,说:“师父保重。”
      尚洛秋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好了臭小子,夜深了,回去吧。”
      厉埏川这才松了手。
      他就着万家灯火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头,朝着马车疾行往北骊的方向,待他抬起头,发现那些人隐没在了夜间的喧嚣里,可是留给自己的,是无边的孤寂和空虚。
      厉埏川没回府,沿着马车的车辙,一步步走着。
      一步一步,皆是心头血。
      原本很消沉,值得庆幸的是,厉埏川逮到了在外头乱窜的卓染。
      厉埏川看起来很没兴致,卓染知道他是为何,这模样她也不是头一回见。
      卓染抬头看着他,说:“你打探的挺深。”
      厉埏川知道她说的是周聿的事情,不过他与尚洛秋说的模棱两可。
      “这事查起来不难,付思思又没在。”厉埏川说。
      “所以呢。”卓染说:“你我的师父都是五绝之一,你要认亲吗?”
      厉埏川说:“未尝不可。”
      沉默半晌,厉埏川说:“那日我瞧着你的功夫不差,与谁学的?”
      卓染说:“我爹。”
      “再吹。”厉埏川瞪着她,说:“我见过卓廷的功夫,根本不是你这般,但是和周聿的也不太像。”
      卓染没有理他。
      厉埏川低头看着卓染,说:“不想说便罢了。夜深了,怎么不回家。”
      卓染低声说:“我怕狼。”
      厉埏川笑了笑,他说:“如今你可满意了?”
      “满意,”卓染抬头看他,说:“总督与我一同困在这里,我不亏。”
      厉埏川好像特别喜欢把人逼近墙角,卓染就被他圈在狭小空间里,厉埏川靠近了,说:“你当你自由了吗?皇帝为何要突然给你升职你心知肚明,现在不也被人当做狗似的使唤吗?”
      卓染敛了笑意,她说:“你境况比我差,你和皇帝的私人恩怨还扯上了北骊,你师父那是疼你,你换个人试试,巴不得你死得更快!”
      “你不就是那个人吗?”厉埏川说。
      “猜得真好。”卓染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得罪了那么多人,凭什么要别人给你顶罪?你自己在这里逍遥快活,可曾想过别人!”
      “你有脸说我?”厉埏川哑着声音,说:“你如今飞黄腾达了,可是你永州那些人呢,他们都在地底下看着你呢!”
      “可我做错了什么啊?”卓染反问说:“我父亲又做错了什么?所有人可以借此诋毁卓家,我又能怎么办?”
      厉埏川说:“你本就该死。”
      卓染笑出了声,说:“可我不想死。”
      厉埏川将她放出来,卓染站直了身子,他说:“咱俩谁听谁的。”
      卓染闷声说:“我听你的。”
      厉埏川点着头,说:“有觉悟,跟着我走吧。”
      卓染笑了笑,她抬高声音,说:“这么晚了总督还想做什么?”
      厉埏川皱眉看她,说:“去我榻上促膝长谈,站这里太冷了。”
      卓染后退了几步,说:“总督想要美人夜谈我这就去找,我便算了。”
      厉埏川拽着她的胳膊,不顾她的反抗,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要听我的,你就必须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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