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圣村旧址的清晨,被溪水声、鸟鸣声和竹楼内某人的讨饶声唤醒。“蜜儿妹妹!轻点!耳朵要掉了!”何济歪着头,龇牙咧嘴,一只耳朵正被火红苗裙的少女狠狠拧着。“说!昨晚梦里那个穿紫衣服弹琴的仙女是谁?!”唐蜜儿俏脸含煞,明媚的大眼喷着火,“是不是柳姐姐?!”“哎哟!冤枉!”何济一边试图拯救自己的耳朵,一边对着旁边娴静抚琴的柳如烟挤眉弄眼,“柳姐姐仙姿玉色,济某梦里哪敢唐突!那分明是…是月儿妹妹穿错了柳姐姐的衣裳!”
“何济!”正对着小铜镜整理鬓边金铃的慕容月手一抖,金簪差点戳到头皮,回头怒视,“再敢编排本少主,信不信我让蜜儿妹妹给你下个‘口舌生疮蛊!”
“月儿妹妹饶命!”何济顺势挣脱唐蜜儿的魔爪,滑步躲到正在窗边擦拭刀鞘的江疏月身后,“阿月!护驾!她们要谋害亲…呃,谋害天命者!”
“滚开!”江疏月刀鞘一横,毫不客气地把他顶开,冷着脸,“自作孽,不可活。”
“阿月好狠的心…”何济捂着被刀鞘顶到的胸口做西子捧心状,目光却瞟向角落安静坐着的江映雪,“还是阿雪最疼济某,阿雪,你评评理…”
江映雪怀抱焦尾琴,白绫覆眼的面容转向他,唇角微弯,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公子梦里佳人是谁,映雪不知。但公子此刻心绪浮荡,肝火略旺,倒是真的。可要映雪抚一曲‘清心普善咒?”
“听听!听听!”何济立刻来了精神,得意地扫视众女,“阿雪这才是知心人!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拧耳朵、下蛊、动刀…”他话未说完,腰间那枚刻着“风”字的透明玉符毫无征兆地剧烈灼烫起来!一股带着嗔怪与急切的意念瞬间冲入脑海!
“小郎君!左拥右抱好生快活!可怜姐姐我为你跑断了腿,听风楼的金翎信鸽都累瘦了三圈!你倒好,躲在这苗疆温柔乡里,连个谢字都没有!”
楚晚晴!
何济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指尖在玉符上轻轻一按,一股温和的意念传递回去:“楚姐姐辛苦了。济某这不是…深入敌后,以身饲蛊,为姐姐收集苗疆第一手情报嘛。姐姐有何吩咐?可是想济某了?”
“呸!油嘴滑舌!”楚晚晴的嗔意隔着千里都清晰可辨,“少贫!听好了!你要的东西,姐姐我给你挖出来了!李崇道那条老狗,尾巴藏得深,可架不住姐姐我手眼通天!”
意念传递间,一幅幅画面、一行行文字如同流水般涌入何济脑海!
画面一:幽暗密室。李崇道一身便服,正与几名胡商打扮、眼神精悍的男子密谈。桌上摊开一卷地图,赫然标注着北境几处关隘的兵力布防!李崇道手指点在某处关隘,做了个“开闸”的手势。
画面二:深夜码头。沉重的木箱被秘密搬运上几艘不起眼的商船。箱子缝隙间,隐约可见寒光闪烁的箭头和精铁打造的弩机部件!一名心腹低声禀报:“大人,这批‘货是最后一批了,走黑水河,三日后抵关外金帐。”
画面三:书房密账。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某年某月,收北境军需官某某金五千两,批劣质棉甲三千套顶替精铁甲;某年某月,收胡商某某宝石一匣,允其商队夹带生铁五百斤出关…账本最末,赫然夹着一封密信底稿,字迹模仿何济笔迹,内容正是与北境萧临渊“密谋”的所谓“通敌铁证”!
画面四:都察院签押房。刘正清面色阴沉,将一份指令塞给心腹:“焦尾琴…蚀毒…柳如烟…务必不留痕迹。”心腹领命退下。
铁证如山!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如何?小郎君?”楚晚晴的意念带着一丝邀功的得意,“姐姐这份‘大礼,可还入得了你的眼?李老狗倒卖军械、贪墨军饷、勾结胡商、伪造证据构陷于你,条条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还有刘正清那条疯狗,陷害柳大家的指令底稿也到手了!姐姐我可是动用了埋在刘府后厨二十年的暗桩,才从灶台暗洞里抠出那件血衣和指令!”
何济闭目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再睁眼时,桃花眼中已是寒芒凛冽,唇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何止入眼。姐姐这份礼,简直是雪中送炭,济某无以为报…”
“少来!”楚晚晴打断他,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姐姐我不要你以身相许,只要你记着,为了挖这些,听风楼折了三个好手!其中一个,还是跟了姐姐十年的老人…”
何济心头微凛,意念传递过去,带着少有的郑重:“姐姐厚恩,济某铭记。折损的弟兄,抚恤翻倍,济某来出。他们的家人,听风楼照拂一世。此间事了,济某定亲赴听风楼,给姐姐…和逝去的弟兄,一个交代。”
玉符那端沉默了片刻,楚晚晴的意念才再次传来,少了些嗔怪,多了几分复杂:“算你还有点良心…东西怎么给你?苗疆那地方,信鸽飞进去都得掉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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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信得过济某吗?”何济意念中带着笑意。
“废话!”
“那好,”何济指尖在玉符上勾勒出一个繁复的符文,“姐姐只需将最关键的证物影像——那份密账最后一页,还有刘正清的指令底稿,以‘留影蛊之法,凝于‘风语术中,隔空传过来。济某自有办法让它‘活过来。”
“留影蛊?隔空传影?”楚晚晴意念带着惊讶,“你何时学了苗疆秘术?不对…你是要用‘测字化形?!”
“姐姐聪慧。”何济赞道,“一点皮毛,配合济某的‘神墨,足够了。姐姐放手施为便是。”
“好!信你!”楚晚晴意念果断。
片刻之后,何济腰间玉符光芒大盛!两道极其微弱、却凝练无比的信息流被剥离出来,如同两枚无形的种子,融入何济指尖悄然渗出的、带着淡金色泽的墨汁之中——正是他以自身精血元气混合特制药液炼制的“神墨”!
何济指尖蘸墨,目光扫过竹楼内。唐蜜儿正叉着腰气鼓鼓瞪他,慕容月整理着金铃,柳如烟调试琴弦,江疏月擦拭刀鞘,江映雪静坐抚琴。他忽然展颜一笑,走到竹楼中央那根粗大的承重柱前。
“蜜儿妹妹,借点光?”
唐蜜儿一愣,下意识地屈指一弹,一只通体碧绿、如同翡翠雕琢的萤火虫般的小蛊虫从她袖中飞出,悬浮在柱子前,散发出柔和稳定的碧绿光芒。
“谢了。”何济一笑,指尖神墨饱蘸,就在那光滑的竹柱表面,龙飞凤舞地书写起来!
并非写字,而是作画!
笔走龙蛇,墨迹淋漓!神墨触及竹面,竟如同活物般晕染渗透,发出淡淡的金辉!
左侧,一幅栩栩如生的“账簿”虚影迅速勾勒成型!纸页泛黄,墨迹清晰,尤其是最后那页密账上李崇道的亲笔签名和鲜红的私印,纤毫毕现!旁边还“贴”着一张小小的、沾着油渍和灰烬的指令底稿,刘正清那阴鸷的字迹和独特的画押暗记,跃然“柱”上!
右侧,则是几幅快速闪过的动态画面:李崇道与胡商密谋的剪影、码头搬运军械的模糊场景、甚至还有那件从灶洞挖出的、带着暗红血迹的孩童肚兜一角!
竹楼内瞬间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一幕惊呆了!
“这…这是…”慕容月手中的金
第52章 楚晚晴报·听风楼探得权臣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