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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妃筵图卷】第三卷 第一章 陌上桑[2/2页]

食妃筵-图卷 Sangsd(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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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的话都忘记啦?“
      斛律红见秦娥教训姑姑,忍不住发笑。
      “哦。”斛律巧只好找个台阶下,呆拉着脸,将瓶子丢进篮子里,对寐生漫
      不经心地说道:“多谢!”暗道:“祖母也真是的
      ,竟然让我向一个下人道谢!“想到这里,她原本对寐生不算好的印象变得
      更差了。
      如此,在采完了第一列后,秦娥便对二人道:“巧儿你去第二列,小红你去
      第四列,大龙你去第五列,我去第三列。”
      于是祖孙三代便在这片桑林里采起桑叶来。
      “巧儿,你这姿势不对,要挎着篮,你那样会更累。”
      “小红,泛黄的叶子不要采,采嫩黄的也可以。”
      斛律巧和斛律红在秦娥的唠叨中咬牙坚持,头顶是烈日,耳边是,让她们怀
      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别人的仆役了。
      斛律红感觉全身都在冒汗,焐得头都有些晕,她转过头,一脸苦相地望着秦
      娥,有气无力地道:“祖母,我好累啊!”
      “没事,祖母给你来涂点藿香水就好了。”
      秦娥忙从寐生篮子里拿出藿香水,穿过桑林,来到她身前,道:“头有点晕
      是吗?来,我给你抹一抹。”
      她将掌心在藿香水在孙女的脸上脖子上抹了又抹,问道:“怎么样了?好些
      了吗?”
      斛律红似乎回了不少精神,摸了摸脸,惊奇地道:“祖母这真神奇呀!好了!
      头也不晕了!”
      秦娥看着她篮子里的桑叶,微笑道:“好了就先采桑吧。你采完了就有好吃
      的哦!”
      “真的吗!那我可要快点了!”斛律红道。
      秦娥走进第三列,转头问向背后的小米道:“小米儿,热不热呀!?”
      小米奶声奶气地道:“有一点。”
      秦娥忙解开布条,将他从背后放下,然后也给他涂抹了藿香水,道:“小米,
      现在好些了吗?要是热的话,就告诉祖母。”
      “咯咯咯,好凉啊!好舒服呀祖母!”小米笑呵呵地,一脸的快乐。
      秦娥脸上露出几分慈爱之色,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笑道:“你呀!”
      “咯咯咯,我还要在祖母背上!”小米道。
      “好好好!”秦娥眼里都是宠溺,她将布条在小米身上扎好,又绑在了自己
      背上。
      这个一连串的动作,虽然隔着桑叶,但寐生却都看在了眼里,心道:“怎么
      能叫小米呢,应该是小心肝才对嘛!嘿嘿”
      就这样,直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才采完各自的一列桑林。
      “终于完了!”
      “累死我了!”
      “渴死我了!”
      “娘亲,我们采完了!”
      两人看着篮子里参差不齐的桑叶,各自抱怨着。此时的秦娥已经采到了第八
      列了,而寐生也在第九列桑林里。
      听见二人的声音,秦娥关切问小米:“饿了吗?小米儿”
      “饿了啦!小米道。
      “那我们便去吃你最爱的饼去”“秦娥向对面桑林喊道:”巧儿,小红,大
      龙,你们都采完了罢!快来大树这边吃饭了!“
      “啊!解放了!”
      秦娥领着几人来到桑林旁的一颗老柳树下,让寐生打开带过来的一个篮子。
      里面是一些咸菜,一些馕饼和一壶水。
      刚一打开,一阵饼香就扑面而来。
      斛律红惊喜地喊道:“好香呀!是馕饼!”
      “我最爱吃得娘亲做得馕饼!”斛律巧也很开心,之前因采桑的怨气一扫而
      空。
      “祖母的馕饼,我好喜欢吃!”斛律红道。
      “当然!这是我娘亲最拿手的技艺之一!”斛律巧骄傲地道。
      “你们都饿了吧!?我来给你们分一分。”
      秦娥拿了一块最大的馕饼放到小米的怀里,道:“这是小米的。”
      “咯咯,谢谢祖母!”小米笑嘻嘻地道。
      她又拿了一块大馕饼温柔地递给寐生,道:“这是给大龙的。”
      秦娥拿起一块比前两块稍微小些的馕饼递给斛律巧,道:“这是你的……”
      话没说完,斛律红就翘起嘴,不满地道:“娘亲
      ,为什么给大龙和小米那么大,给我的这么小啊!“
      “况且他那么矮小,能吃得了这么多吗?我干得那么累!”
      秦娥板着脸道:“你怎么这个态度?大龙都采了三列桑,你才一列,这个你
      怎么不比一比呢?你待会还要喝水,给你那么大你
      能吃完吗?“
      “我……”斛律红哑口无言。
      分完饼,秦娥又嘱咐道:“这是前天夜里,熬夜做的,放到今天有些干了。
      你们吃的时候要注意多喝水。”
      给四人分完饼,她又走到马越跟前道:“马护卫,辛苦了,来吃个馕饼吧!
      带的不够多,讲究一下吧!”
      马越连忙摆手,道:“夫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小的怎敢勾图夫人食物!”
      他看起来,脸色黝黑,面相粗犷,身材壮硕,
      但面对娇柔的秦娥,却是连连后退,其中敬意,可以窥出一二。
      “这个马越,竟然也是个炼气高手,而且还是巅峰!”寐生偷偷用望气之术
      观察了一下他,发现这个事情,让心头一紧。
      “炼气者可是不好对付的啊!看来这个斛律府果然是高手众多。”
      “马护卫,不必如此拘谨!就是些吃食罢了,我都不在意,你担心什么?”
      饶是秦娥连连相劝,马越始终不愿接受。
      秦娥无奈,只好又去给卫士们犒劳。结果卫士们无一接受。
      她心中暗叹:“唉……他们惧怕豹儿,连我都惧怕起来,虽然敬意有加,但
      又有什么意义呢?”
      回到树下,见巧儿正一边大口吃馕饼,而红儿在喝一口水,秦娥问:“好吃
      吗?”
      “好吃!”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秦娥语重心长地道:“做这些馕饼的粉便是将麦子磨碎而成的,而麦子又是
      农夫们在地里耕作而来的。那你们看看那边的麦田
      ,农夫们还在劳作呢。他们还没有吃饭。有诗人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便是这个道理。“
      这时,与斛律家桑地的另一处桑林里,走出来各垮篮子的三个人,一个老妇
      人,一个少女,还有一个少年。两个少年扶着老妇
      人一步步往大树这般慢吞吞地走。三人都穿得破衣烂衫,衣服上打满了补丁。
      马越连忙赶过去,往前一立,道:“停下!”
      少女吓得往后一缩,少年一点也不惧怕,问:“干嘛拦我?”
      马越正色道:“树下有将军夫人在栖息,为保安全,你们去别处休息吧!”
      秦娥注意到这般的状况,忙喊了一声:“马护卫!且慢!”
      她连忙跑过去,对马越道:“他们都是桑农,不必如此。让他们过去吧!”
      马越一脸为难道:“夫人,可是这……”
      秦娥打断他的话,道:“老人和孩子对我们有什么威胁呢?况且他们再次采
      桑,在此歇息,想必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我们这
      般阻扰,于情于理都讲不过去。“
      马越见夫人态度坚决,不敢违背,心想:也是,我就在旁边,他们就是想闹
      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便道:“小的依夫人所言!”
      老妇感激地道:“谢谢将军夫人体谅!谢谢将军夫人体谅!”说着便要下跪,
      秦娥忙拉住她的双臂,柔声道:“老媪不必多礼
      !何谈体谅,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便扶着老妇便往大树下走,到了树下,秦娥将方巾铺在地上,让老妇坐了
      下来。
      她问:“老媪今年几何?家住何地?”
      老妇道:“老身今年刚好五十,戚氏。住在山脚下的黄龙村,这是我的两个
      孙儿!”说着她指了指少年和少女。少年和少女有
      些害羞,往后躲闪。一样黝黑的皮肤,一样倔强的目光。虽然瘦弱,但是很
      有精气神。
      秦娥看到她的那黑白交杂的头发,和脸上沟壑的皱纹,遍布的老年斑。她心
      里百感交集:“她和我一般大小的年纪,看起来却
      如此苍老。唉!命运啊!“
      斛律巧和斛律红心中震惊,这个看起来七老八十的老妇人竟然和自己的母亲
      一样大,可是看起来完全就是天差地别啊!
      “夫人呢?”老妇人问。
      秦娥道:“我今年也刚到五十,这是我小女儿,这是我孙女,这是我小孙子。”
      老妇人看着秦娥光滑白皙的脸,惊叹道:“夫人不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妹,
      或是母女呢?结果夫人连孙子都抱了啦!”
      “哪里的话。”秦娥心里高兴,却一脸谦虚。
      她又问:“今年丝绸收成几何?”
      “今年年景其实还很好,只不过官府的税负又增加了,儿子和儿媳又被强盗
      杀了,家里就剩下我和两个孙子。种麦子身体又不
      行,只好养几亩桑地,养些蚕来吐丝,织成丝绸卖,勉强果腹。“
      秦娥听得心中不忍,便从怀里拿出些银两递到老妇手里,细声道:“这些钱
      拿去给你们三人置办些衣服,马上秋天就要来了。
      “
      “夫人,这……老身这怎么敢接受!”老妇诚惶诚恐地道。
      秦娥一脸郑重地道:“请您收下吧!要不然老身会良心不安的。”说着,她
      眼眶都有些红了。
      老妇见秦娥如此说,便收下银两,道:“多谢夫人大恩!”她知道这些银两
      虽然不算很多,但不仅仅是买些衣服那么少。用来
      购买几年的粮食都够了。
      待老妇人走后,秦娥又对斛律巧道:“巧儿,看到了吧?”
      “你们身上穿得绫罗绸缎都是桑农们种桑,养蚕,将蚕丝织成丝绸,其间辛
      苦,你们明白吗?”
      斛律巧看起来受了很大触动,乖乖地道:“娘亲说得是,巧儿明白了。”
      “嗯,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再去采桑吧。”秦娥道。
      正所谓:世上皆知绫罗丽,世人谁解桑农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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