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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_高h 八爪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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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肃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三司做他们的事,我们等著看热闹就是了。”苏倾容淡淡微笑,弯起漆黑的美眸,“事情闹大的时候,不杀几个人是没法交代的。那么,深受肃贪影响的大臣们,一怒之下会推谁出去做替罪羊?”
      闫子航苦笑,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个犯了众怒的叶兆仑啊……
      这一次,只怕所有官员,无论是中立的,清流派,还是世族派,不约而同的,要找叶兆仑麻烦了吧?
      薄薄水汽拂上唇瓣,苏倾容微微举起青釉茶盏抵住轻笑的唇齿,懒洋洋的歎,“这世上传的最快的,就是消息。”
      窗外梨花如同白雨,一层一层在风中落。
      香软的雨,一片片,堆积在屋簷,在窗櫺,在丞相的脚下。
      猎场大帐,苏倾容一语成谶。
      百官几乎将所有的愤怒全部发洩到了叶兆仑身上,有证据的拿证据,没证据的捏造证据,似乎只要叶兆仑死了,其他人就安全了。
      为了防止民间动盪,朝廷不能多杀人,可也不能不杀人,因此,没人顾得上搭理傅纶等人是不是下狱了,世族们也顾不上,最重要的是推出一个替罪羊保护他们自己,于是,叶兆仑当庭承受了无比可怕的攻讦。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捏造如此之多的罪名,显然百官已经集体狂热了,针对叶兆仑露出一张尖锐可怕的僚牙,恨不得就在皇帝面前扯裂了叶兆仑。
      然而,最让慕容尚河觉得可怕的是,这些事,他居然事先毫不知情!
      这么多人来猎场,不是来跟随他反对江采衣封辰妃的,而是来弹核叶兆仑的!────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这些官员,甚至包括自己派系这些大臣们,居然不在此事上请示他,而是瞒著他集体选在今日对叶兆仑发难!
      一时间,慕容尚河的目光带著一丝惊恐的意味定在苏倾容身上,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叶兆仑在无声无息间众叛亲离?
      叶兆仑是慕容尚河最倚重的看门狗,非到不得已的地步,慕容尚河是绝对不愿意放弃他断尾求生的,可是如今情势,他似乎不得不妥协!
      那一摞摞的弹核摺子堆在中央,慕容尚河看著只觉得胸口透不过气,整个帐子明明是门窗洞开,可是他仍然觉得无法呼吸。
      这么多年,他的消息一向灵通,这是他头一次品尝到毫无把握,当头一棒的感觉。
      叶兆仑……遭受如此突如其来的攻击,显然是保不住了。
      礼部侍郎和乌泱泱的一群官员站在苏倾容一边,指责叶兆仑,“叶大人,身正则影正,你自己有大罪七十八条,居然还弹核傅纶等几位大人贪渎,真是自乱朝堂!贻笑大方!”
      话音一落顿时风行草偃,人影一行行的跪下去,除了慕容尚河和不知情的官员们还在发愣之外,刑部提刑官范行止已经带人上来,索拿了叶兆仑。
      摘掉鱼符,扔掉牙笏,手臂粗的铁鍊从前到后结结实实捆牢了,叶兆仑张著嘴目光呆滞,似乎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只呆呆的任人拉扯,踉踉跄跄的被刀戟逼著。
      慕容尚河的心房被狠狠衝击,死死盯著叶兆仑。
      叶兆仑一声不吭就被扯走,走前路过他的面前,那木然的神色从他的老脸上一划而过,却似痴儿一般,嘴唇张阖了一下,就被士兵一个推搡扥了出去。
      叶兆仑,被朝臣们全体遗弃了。
      慕容尚河这会儿什么都反应过来了,可惜已经晚了。
      苏倾容利用叶兆仑掀起这场风波,再操纵百官抛弃他,不但在朝堂上给自己立了威,更藉由肃贪大肆插手各部,最后将叶兆仑推出去做替死鬼。
      顺便,吏部从此少了这个侍郎,尚书闫子航自然可以一把全抓吏部大权。
      从此,慕容家在吏部,算是一根暗桩都没了。
      慕容尚河心脏急跳,神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御座上的皇帝指尖顶著指尖,露出一个似乎是惋惜万分的笑意,“叶兆仑罪大恶极,真是枉费了朕多年的信任。”
      沉络换了一个姿势,靠向御座的另一边,一副青丝散散半挽,凤冠霞帔、龙衣玉带。白皙指头按著身侧的龙首,鲜豔的唇边笑容妩媚的难以形容,衣上的华贵纹理烧的如同鲜丽火焰,混吨成一片无比无际。
      “如此,工部司郎中一职,叶兆仑就不能胜任了,”沉络突然转头看向江烨,黑密纤长睫毛下的目光凉水一样,让江烨浑身发抖,“不如,由江爱卿来兼任?”
      江烨膝盖要跪不跪,暗暗叫苦。工部司郎中虽然是个肥差,可惜皇帝这会儿提起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叶兆仑刚刚落罪,慕容尚河心情尚未平复,还在激愤之中。因为江采衣受宠一事,慕容尚河对江烨的信任本来就岌岌可危,现在,皇帝居然提起把他放入工部,简直就是让慕容尚河对他疑上加疑!
      果然,慕容尚河猛然转头,厉喝,“陛下,不可!”慕容尚河不完全相信江烨,他绝不能让江烨进入重要的工部!
      沉络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慕容卿是工部老臣,你说江卿不合适,那朕也不强求。”
      微微上挑的凤眸转了过来,长长睫毛下勾动一袭春水惊动,江烨只觉得皇帝的笑容似乎在眸中深浓的雾裡面,让人心乱如麻。
      还没等慕容尚河想出来第二个合适人选,沉络已经重新开口,这一次,居然是指名让江烨进北伐军,做威武上将军!
      满堂抽息,────威武上将军!?
      “江爱卿在旭阳上有不凡战绩,”沉络的声音比银丝滑过丝绸还柔软。只是最后“不凡战绩”那几个字怎么听,怎么讽刺,“大战在即,江爱卿若能在北伐立功,朕就立刻加封你一品国公,也给朕的辰妃长点脸面,如何?”
      江烨浑身僵麻。皇上又故意在慕容尚河的面前提起江采衣!
      江采衣可是慕容尚河心头一根刺啊!雍合殿一番腥风血雨后,慕容尚河简直把江采衣恨到了骨头裡,连她的名字都听不得!
      现在皇上话裡话外的意思是,如果不让他做工部司郎中,那就去做威武上将军,反正怎么看,都是皇上看在江采衣的面子上对他大肆关照提拔。江烨简直瓜田李下,浑身上下都说不清楚!
      慕容尚河眼底的狐疑更重了,即刻扭过头去,老眼冷冷的看了江烨一眼,瞳仁裡面的阴云怎么都散不去,看的江烨一阵一阵发凉。
      终究,慕容尚河对他的猜忌更重了!
      慕容尚河看似平稳,实际上衣袖下的手指在微微发颤:江烨,绝对不能放去北伐军!他本来就是军人出身,一旦入军,将在外,只会失控。慕容尚河已经越来越不信任江烨的忠心,放江烨去军部,远远不如朝堂上容易控制!
      慕容尚河想起皇帝赐死叶子衿的那一晚,叶兆仑红著眼站在慕容府的大堂,冲他大声嘶吼────“慕容老!你想想!江采衣人在宫裡,江采茗以后也要进宫!江烨送一个女儿进宫,还要再送第二个女儿,他怎么会衷心于您?他是皇帝的岳父!他自然一心向著皇帝!”
      慕容尚河当时知道叶兆仑是在为叶子衿之死而撒气,便将他劝了回去。但是,那番话依旧在他心底刻下极深的痕迹,所以他才会连夜召来江烨,提出了将江采茗聘娶为慕容家嫡孙的贵妾的意思。
      一个贵妾位置,是试探江烨忠心的手段。
      皇帝,怕是不会召江采茗进宫了。然而,江采茗又被御手钦点过,现在被嫌弃而不能入宫,无论如何是不能娶来做慕容家嫡孙的正室的。何况从骨子裡,慕容尚河作为老牌贵族,也是不可能点头同意孙子迎娶一个旭阳贱民的女儿作为正室的。
      江烨给慕容尚河的回复是,“承蒙慕容大人厚爱,下官回去就和小女商定。”
      却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于是慕容尚河越发狐疑。
      因此,北伐军,绝对不能让江烨进!与其让他立功,不如将慕容家和其他世家的才俊送去!那才是他的嫡系!
      想毕,慕容尚河盯了江烨一眼,然后猛然转身跪下,“陛下,老臣思忖来回,工部事务繁杂,工部司郎中一职……还是由江大人来兼任较好。江大人作为户部尚书,能力有目共睹,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与其让江烨去兵部,还是把江烨放到工部,更让慕容尚河放心一点,如此,工部怎么也算是牢牢控制在世族手裡。
      江烨也连忙跪下,请辞入兵部,同时表示愿意接手工部司郎中。
      沉络点头应允。
      慕容尚河咬牙,心裡各种想法来回衝击。皇上显然就是意在把江烨塞进工部,甚至不惜以北伐军的威武上将军一职为代价,逼他妥协────这个江烨,到底是哪边的人!皇帝那么宠爱江采衣,难道江烨真的是皇帝的人……?
      这等毫无道理的猜测怎么也抹不乾淨了,慕容尚河暂且放下,咽下喉头的苦味。
      叶兆仑落罪,是他措手不及,这一损失已经无可挽回。
      那么,在侧封辰妃一事上,他一定要将沉络逼到底!
      在肃贪一事上,诸位大人们选择了众口一词,干掉叶兆仑,但轮到辰妃一事,大家的立场马上就分道扬镳了。
      干掉叶兆仑符合所有人的利益,立江采衣为辰妃可不一样。这个时候,世族还是团结的,丞相还是沉默的,中立派则各有各的道理。
      眼看一场激烈的争谏不可避免。慕容尚河铁了心,要和皇帝拉锯撕扯到底。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皇帝退让了。
      慕容尚河提出要让嫡子,也就是慕容家下一任家主担任威武上将军,沉络允淮,并且亲口答应,一旦立功,立即封三品侯爷。
      慕容尚河又提出,让世族中的十几个嫡子嫡孙担任副将军,沉络再次允淮。
      慕容尚河看皇帝如此好说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一时间价码越抬越高,竟然没有遭到沉络一丁点拒绝。
      慕容尚河惊诧的差点眼珠子掉出眼眶。
      为了立这个辰妃,皇帝简直是步步退让,有一个算一个的将所有世家子弟收入北伐军。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慕容尚河快慰的同时不禁越加猜忌江烨,一时间各种滋味交杂,看向江烨的目光也越来越複杂。
      皇上居然……居然这么宠爱江采衣!这算是什么,要美人不要江山么?为了江采衣,经营多年的北伐军都不要了么?
      别说慕容尚河,所有世族们都惊呆了。
      这么大的口子撕开,世族嫡子嫡孙们霸佔北伐军简直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从此,苏倾容怕是不能在北伐军裡独断乾坤了罢!
      于是目光纷纷投向苏倾容。
      丞相站在皇帝身侧,指尖压著天青雨色的衣袖,挺拔豔丽的不容逼视,他依旧是多年前烟雨朦胧中,于乱世间一手拉起倾堕的北周的模样。
      北伐军,是苏倾容曾经掏空北周国库扬起来的精锐强军,就这么白白拱手,只为了一个女人……他没有一丝意见么?
      ……没有。
      苏倾容很平静,他身后的派系官员几近焦虑,他却神色悠閒。
      闫子航觉得眼睛发疼,逆光看去,苏倾容的目光带著淡淡的琉璃色,似乎要透过天色看到遥远的天涯去,外面夏光明媚如画,红色金色交织的帐篷绵延在翠绿的草地上,花树棵棵蓬天盈地。
      耳畔忽而就响起丞相的笑音,“尔敏,真正的权利,是夺不走的。”
      军权,还不算是真正的权利么?
      那,什么才是?
      寝帐,有机灵的小太监已经绘声绘色的把廷议的结果报告给江采衣,同时喜色连连的恭贺,“恭喜辰妃娘娘,晋侯大人又获美差!小的恭祝娘娘阖族荣华!”
      江采衣笑了笑,让嘉宁拿来一袋金瓜子,赏给那个欢天喜地的小太监。
      嘉宁嫋嫋的走去赏了,嫋嫋的走回来,把傻乎乎杵在寝帐门口的大个子视若无睹。
      雷宇晨欲哭无泪,眼睁睁的看著嘉宁把自己当成隐形人。
      皇上去大帐廷议,他就被留下来护卫辰妃,虽然,雷宇晨怎么想也觉得他堂堂一个羽林将军去保护一个婆娘,实在有大材小用的嫌疑。但是想到这裡有嘉宁,他还是喜得跳脚,不用皇帝多说一句话,就颠颠的跑来了。
      那日,小议完事,沉络挥挥手示意雷宇晨下去,他却硬是不走。
      ……
      沉络于是挑眉,“还有事?”
      雷宇晨拧著粗黑的眉毛,在脸上刷了三层浆糊之后,厚著脸皮问皇帝陛下怎么娶老婆的问题。
      ────是的,他很稀罕嘉宁那个婆娘,可是,怎么把她变成自己媳妇,就是个困难的问题了,雷宇晨就大著胆子来文皇帝陛下如何讨老婆云云……
      这真的不能怪雷宇晨没眼色,他身边但凡有一个能谘询的人,也不会找上沉络啊!
      呐,军营裡一大堆光棍大老爷们,说起婆娘的问题,个个都只知道谁家的寡妇丰乳肥臀,哪个营妓比较骚,至于良家闺女……抱歉,没经验啊。
      更有甚者,有下属提议雷宇晨乾脆趁月黑风高直接下手……“将军,婆娘这种玩意儿,就是要来硬的!弄到手了,就会诚心诚意跟你了────”
      雷宇晨醋坛大小的拳头一把挥出去,直接把下属砸个鼻血横流,“给老子滚!”
      辗转了一晚上,他琢磨著,找谁问呢?
      问闫子航?不行,闫子航自己都没有媳妇,好像也没打算娶媳妇,白问。
      问范行止?也不行,范行止对尸体和刑求的兴趣比对女人大太多了。
      问丞相?更拉倒。把绝色美女扒光了放在丞相面前,他也懒得抬眼皮去瞟一眼,当然,把美女换成美男,效果也一样。
      ……那、那就只有问陛下了。
      好歹陛下身边还有个情投意合的辰妃娘娘不是?怎么哄姑娘家高兴,他应该比这些人强吧?
      皇帝陛下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问题,骤然失笑,“你怎么会认为朕适合回答这样的问题?”
      雷宇晨涨红著脸,“陛下有辰妃娘娘……”
      沉络漫不经心的,“罢了。只要不是世族贵女,看上谁随你挑。要朕赐婚么?”
      雷宇晨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不行!那样姑娘会觉得被逼迫,我,我还是很稀罕她的,不想让她不高兴!”
      皇帝陛下忍耐著头疼,“那么喜欢,就上吧。”
      “上……上?”雷宇晨粗粝的脸蛋一下子娇豔的仿佛三月桃花,许久,他才扭扭捏捏的问,“陛下……这样,这样不好吧?太,太直接了吧?不过……如果实在有用,我、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照做啦,那,那我要先把她弄到自己府裡吗?”
      皇帝陛下额角狠狠一跳,“朕是说,喜欢就上去追,你想到哪裡去了?”
      “……啊?唉!”沉浸在美好臆想中的雷宇晨赶紧把不恰当的想像从脑海中挥掉,不耻下问,“那陛下,姑娘该怎么追?”
      沉络歎息。无论现在他怎么喜爱江采衣,当初她也是自动自发撞到他手裡来的,并不是他“追求”来的,想要她,直接点来侍寝就好。怎么追,他怎么知道?
      然而雷宇晨为了娶媳妇显然豁出去了,也不怕皇帝烦起来把自个儿脑袋当花摘,充分发挥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黏在皇帝身边等他出谋划策,大有皇帝不给他个说法,他就不打算让皇帝休息睡觉的架势。
      ……权当给臣子发加班费了。美豔的皇帝陛下狠狠瞪了雷宇晨一眼后,摊开笔墨,迅速写了一篇骈四俪六的华丽文章,大概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么个意思,塞给雷宇晨去用。
      沉络的字华丽流豔,苍劲有力,自然不是雷宇晨能写得出来的。但是羽林将军还是如获至宝,连夜将文章重新抄了一遍在丝帕上,虽然那字体嘛……歪七扭八、比核桃还大,抄的他十分痛苦,但雷宇晨还是尽力了。
      沉络这个皇帝做的还是比较人性化的,第二天,沉络就亲下口谕,将雷宇晨指去江采衣寝帐轮值……唉,当然,也可以认为是皇帝陛下不想再看见雷宇晨的缘故。
      温柔的辰妃娘娘率先看到了那篇文笔华丽然而字体狰狞的文章,抿嘴笑了半天,对雷宇晨说,心有猛虎,轻嗅蔷薇啊。
      雷宇晨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如此喜欢这个辰妃娘娘了。
      温柔。
      ……温柔的仿佛秋草上,那一隻温暖的翠羽青鸟。
      她坐在帐外的草地上,手撑在地上,没有一点娇矜的架子,钗欲溜,髻微偏,身后的衣衫薄纱如雾亦如烟。
      如果放在以前,江采衣是恨不得赶紧把嘉宁快快嫁出去的。她怕自己在宫廷争斗中祸及嘉宁,得不偿失。看到好人家就把她送出去,是江采衣一直想做的。
      可是,有了沉络。
      有了皇帝陛下。他对她说,与卿结髮,册卿长安。
      想和他一生一世,执手共渡啊。
      江采衣觉得,自己也应该勇敢一些。勇敢一些去努力,和他携手走下去。
      虽然别人都说,君王的情分比草叶上的露珠还容易消散,可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勇敢。
      不为别的,就是明明白白的,想要为这个人而更加勇敢。
      不是因为他是帝王,不是因为他绝世的美貌令人迷恋,就是因为,他是他而已。
      有了这个想法,江采衣倒没那么急著嫁出去嘉宁了。反正她还可以护著嘉宁,那么为什么不让嘉宁找一个心仪她,而她自己也心仪的男人呢?
      这件事皇帝陛下默许,辰妃乐见其成。但是,拦不住雷宇晨自己不争气啊。
      简而言之,嘉宁把他当隐形人。雷宇晨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此时风萧萧温柔,花开至荼蘼,是最明媚的时节,多适合表白啊。
      雷宇晨终于硬是拦住了嘉宁,十分紧张的将抄好的丝帕递去心仪的姑娘手裡,紧张的大个子脸都憋红了────“嘉宁……我是个粗人,我想,也许姑娘家都喜欢皇上那种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的类型吧……我,我没皇上那么招人喜欢,可、可我是真稀罕你……”
      嘉宁弯起柔媚的眼睛,接过丝帕,眉目间似有春风隐行,沁人心扉,“将军说哪裡话,你很讨人喜欢的。”
      雷宇晨喜得顿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是、是吗?那,那你喜欢我不……?”
      “喜欢啊。”
      雷宇晨惊喜的心差点跳出胸腔,“真,真的嘛!你喜欢我哪一点?”他要快快发扬光大,从此做一个疼媳妇的好汉子,从此────
      嘉宁笑的更加真诚,将丝帕递回雷宇晨手上,“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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