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宫。
太后的寝宫,算是禁宫里至为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一了。平日里紫气环绕,畜养仙鹤,问莲养鲤,福泽甚是深厚。
可今日宫内宫外却被一股阴森寒冷之气环绕,宫外密密麻麻跪满了六宫中阶级不等的宫人,乍一看来令人不寒而栗。
玉琼只是侧妃级别,在宫中不能坐撵。严严夏日,香汗淋漓,玉琼和乐堇赶到的时候,阖宫中人几乎已经全部到齐。二人不敢做声,恭恭敬敬踏进宁寿宫大殿,两侧站满了前来侍疾的王子公主们。
目光流转,乐堇见道云泓倚靠在金丝楠木大柱之前,脸上写满严肃。澈侧妃恭恭敬敬守在云泓身后,生怕出一点过失。
淑妃一脸忧戚地站在大殿角落,身边站着六皇子云琅百无聊赖,他的正妃在旁来回徘徊。另外几位皇子面生的很,多也是左右难安。
偌大的大殿内堂,竟然静若空堂。
玉琼不动声色来到云泓身前,福了一福。乐堇跟在身后默不作声。
云泓睁开一只眼睛,道:“你来了?”
乐堇听见他的声音,不禁抬起头来,不想此刻云泓目光炯炯也正投向自己。
玉琼连忙答道:“是,妾身来迟了。”
云泓又闭上了眼睛,默然不语。
众人心中各怀心事,半晌无语。自从玉琼进入大殿以来,澈侧妃就将怨怼的目光盯过来,意为自己与玉琼虽然共侍一夫,但势如水火。乐堇左右环顾,见紫璇远远跪在大殿之外,不禁惊喜。再一看却又见阳光暴晒,脸色已经甚是苍白,不禁心下担忧,只盼此时赶紧了结。
“吱”的一声,内堂的楠木门被两名身着玄金官服的内侍换换推开,分置两侧。紧随其后的,正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二人——帝后。
皇上年岁已是五十来,脸色不甚好 想必为太后中毒之事心力交瘁。皇后紧随其后,也已换上了素色衣衫,面带忧戚。
众人哪敢细看,前前后后百号人齐齐跪倒,口中念道:“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本微闭着双眼,这是阳光透进窗格,刺击双眼,这才睁开眼来。不想却见到跪在正前方的一位梳着飘云髻女眷穿金戴银,两腮绯红,更配有数朵大小各异的簪花在头。
皇上微微皱眉,说不出的厌恶。皇后察言观色,立即会意,沉声道:“哪里来的糊涂东西!”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那女子,这才看清她是住在宝秀堂的昭贵人,平日里颇得宠爱,但为人目无尊长,仗着父亲赵叔治的声势,自负傲慢。自小娇生惯养,素爱粉黛,簪环等闺中之物。今日太后病重,昭贵人这般不知轻重的打扮,实乃自惹祸端。
半年来,皇上本有除去赵叔治之心,今日见到他的女儿这般招摇过市,心中的厌恶更多添了几分。
这一下斥责让平日刁蛮的昭贵人受惊不小,吓得趴在地上,颤抖道:“陛下饶命!娘娘饶命!”皇后一发话,身后立即两个凶横的宫女上前,不由分说,粗手粗脚地将昭贵人头上发饰,耳边珠花一把拽下,“啪啪”仍在地上,珍珠散落遍地,更有昭贵人数缕头发,发根犹有鲜血淋漓。
这一下杀鸡儆猴吓得六宫众人脸都紫了,个个紧咬牙关,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昭贵人原本红艳艳的嘴唇“唰”地一下惨白,趴在地上泣不成声,“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陛下饶命!娘娘饶命!……”
皇后侧脸轻声道:“拉她下去。”
乐堇心下不忍,悄悄退出两步,想要出殿躲闪。不想心念刚一动,云泓滑腻的手指也悄无声息地拉住乐堇,二手缠绕,刚好被云泓宽大的衣袖挡住。
乐堇犹如触了闪电一般,脸上绯红,声音低不可闻:“殿下这是做什么?”
他低低道,仿佛预知乐堇心事,冷冷道:“你那泛滥的恻隐之心也该收一收了。”
正当窘迫之时,内侍喊道:“众位嫔妃、王子公主、六宫中人,哪位是土年土月土日出生的,速速报来——”
洪亮的声音在众人耳中激荡,人人均知,此时找这样的一个人定然与太后的病症有关。可若单单找个土年或土月的男女,倒也易得。只是三个土字凑在一起,生辰这样的人,按照老一辈算命先生的说法,那是“命有奇格”,不是大奇大异之人,便是人间的煞星。
那内侍又以同样的声音喊了好几遍,并无一人回应。
而乐堇此时心中大震,自己的生辰,连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小时候听人说过,自己命中带“土”罢了。至于具体自己是不是土女,心中却是不得而知。而此时云泓仍然紧紧攥着自己的右手,即使想要动身,也是不可做到的。
皇帝仿佛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侧过脸去,泫然欲泪。皇后轻轻拍
第6章 神秘谶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