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学四方,程氏便亲自教儿子读书。10岁的苏轼每次听完母亲讲授的课业,立刻便能说出那些古今成败事例的要领。苏轼入学后,有一次看到当时名士石介所作的《庆历圣德诗》,于是历举诗中所列的韩、富、杜、范诸人去问老师,这使老师颇为惊异,老师回答了苏轼的问题后,问苏轼为什么想知道这些人,苏轼回答说:我只想能认识这些人而已。
苏轼年及弱冠的时候就已博通经史,每天都写出几千言的文章,尤其喜读贾谊、陆贽书。
然而,开封是帝王之都,毕竟精英荟萃,闯荡京城的苏氏父子如果没有人推引,那他们漂泊京城的路可能还会很长。
最先发现苏洵才华的,是北宋一代文学大家欧阳修。
欧阳修把苏洵所作《权书》、《衡论》、《机策》、《心术》、《远虑》等22篇文章上给了朝廷。
苏洵在《心术》这篇文章中,以黄帝七十战而兵不懈殆为依据,精辟地论述了为将用兵之道:为将之道,当先治心,大山覆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待敌。凡兵上义,非义虽利勿动,夫惟义可以怒士,士以义怒,可与百战。凡战之道,未战养其财、将战养其力、既战养其气、既胜养其心……
而在《远虑》一文中,苏洵则阐述了帝王将相为政治国之道:圣人之道,有经、有权、有机,是以有民、有群臣而又有腹心之臣。曰经者,天下之民举知之可也;曰权者,民不可得而知之矣,群臣知之可也……
苏洵的文章一经欧阳修推荐,立刻在京城引起震动,一时间士大夫争相传阅,而文人学者则争相仿效苏氏文体为文。
做为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韩琦既有大漠征战的经历,又有两入枢府、再入中书的从政岁月,韩琦看到苏洵对事物如此精辟的论述,不禁大为赞赏,认为苏氏是大宋帝国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上奏仁宗,召苏洵试舍人院,以授官职。
然而,不知苏洵仅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还是感到此时自己身体欠佳,苏洵以患病为由,放弃了召试舍人院的机会,最终只接受了试校书郎这一职位。
苏洵没有召试舍人院。
不过,这件事情在和韩琦同时代的张方平笔下,却完全是另一种说法,张方平在他撰写的“老苏先生墓表”中这样写道:
“欧阳永叔(笔者加)献其书于朝,自是名动天下,世争传颂其文,时文为之一变,称为‘老苏。时相韩公琦闻其名,而厚待之,常与论天下事,亦以为贾谊不能过也,然知其材而不能用。初作昭陵(仁宗陵墓),礼废阙,琦为大礼使,事从其厚,调发趣办,州县骚然。先生以书谏琦且再三,至引华元不臣以责之,琦为变色。然顾大义,为稍省其过甚者。及先生没,琦亦颇自咎恨,以诗哭之曰知贤不早用,愧莫先于余者矣……”
张方平在“老苏先生墓表”中,指称韩琦知道苏询有才却不能用他,而且仁宗皇帝死后,韩琦担任负责营葬的大礼使,殡葬事宜花费过大,受到苏洵劝阻,而在苏洵死后,韩琦为自己没能用苏洵感到后悔。
张方平此墓表的真伪,后世学者亦曾考辩争论,但以韩琦平生对小人尚不计较的处世原则,说韩琦愧恨自己不用苏洵,实在是有些难以服众了。
第一百零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