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方少雄见这阵势，不怯不惧。他让他们三人闪开，自己前去对付。四个打手见对方一人出战，心中欢喜，想给他来个下马威。没想到，他们还没挨着对手，就被对方闪电式的招势，摔倒在地，像做梦似的。他们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很不服气，又嗷嗷地爬起来，向方少雄扑去。方少雄没有慌乱，迅速出招又把四个打手撂倒地上。这次出手比上次力度更大，他们四人摔得更重，再爬起时，比上次慢多了，心里也有了怯意。他们暗想，这次是碰到高手了。
利用这个机会，方少雄一个箭步，跃到胖子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抓住胖子的胸衣，一手抓起他的双腿，用力举过头顶，就地转了几圈。本想狠狠地摔他一下，可又把他放在地上。胖子站那儿晃了晃，惊魂未定地望着方少雄，好像做梦似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这小子出手也太快了！在江湖上混了好几年，哪碰到过这样的对手以前发生冲突，只是用刀威吓威吓，用木棒对打对打，哪有这样交手的？自己真是低估了对方的能力。
四个打手爬起来，没有再自找难堪，便退到胖子面前，等着老大发话。
胖子扶了扶墨镜，咽了一口唾沫，翕动下嘴唇，他没说出话来。在他的意识里，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方少雄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想让你们挂彩。我们无冤无仇，不想结恨。如果再让我们碰到，一定让你们腿断胳膊折。”
胖子终于挤出一句话：“算你们狠。”他一挥手，他们上了车，一溜烟地走了。
他们相视一笑，算是首战告捷。
马开兵说：“我们这样做，算不算违法行为？”他望着小车消失的方向。
万石帆说：“我在广州干的时候，都是凭胆量做事。一句话，哪碗饭都不易吃。好在我们今天遇到的是几个熊包，要是碰到心狠毒辣的，肯定得见血。”
龙腾飞说：“如果是我出战，得让他们鼻青脸肿。靠这种手段为生的人，我最看不起这种人。”
方少雄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呀。”
杨老板从大院里走出来，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干得漂亮！让我大开眼界。走，今天我们回市里好好地喝几杯。”替他出了这口恶气，让他空前的高兴。他有种扬眉吐气感。
在一家大酒楼，杨老板要了一大桌子菜，主动与每人碰酒，显得格外亲近。
他们四人也有得意之感，毕竟把事干成了，又得到老板的赏识。他们没喜形于色，只是让杨老板尽情抒发内心的喜悦。事办得好，他们光彩，刘总也有面子。
他们喝酒少，话也不多。只是默默地夹着菜，听着杨老板的溢美之辞。杨老板由于高兴，多喝了几杯。他们劝他少喝，他说没事，我有司机。他们只能陪笑。巴望着这顿饭尽快结束。他们还得回去向刘总交差。
杨老板拿出四个红包，每人一个。说：“刘总那儿，是我们俩的事。这是你们的小费，一点小意思，望笑纳。”
方少雄客气地：“让杨老板破费了。”他不知道这红包里有几张大钞。
杨老板说：“这是你们应得的。四位兄弟，今后我还有麻烦你们的时候，千万不能推辞。往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方少雄一笑：“谢谢杨老板的高抬。”
饭后，杨老板让司机一直把他们送到保安公司大门口。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夜色浓浓了。本来，他们想去给刘总打个招呼，算交了差。但又一想，这是夜里，说不定刘总还有应酬，就明天吧。他们到了宿舍，换了衣服去了洗澡房。洗澡之后，他们倒在床上。
马开兵打开红包，从里面抽出一千元人民币。他不相信，又数了一遍，确定无疑。他猛地坐了起来，说：“看看你们的红包，是不是我拿多了？”他想，这份应该是方少雄的。
每个红包都是一千元。马开兵感慨道：“他一趟生意能赚多少钱？光小费就给我们四千。”他把钱放在枕头下面。
万石帆说：“刘总得到的，你更不相信。尝到甜头了吧。”
马开兵说：“我们拿的是小费，大头应该在刘总那儿。”
龙腾飞说：“在城里挣钱是容易。我总觉得不踏实。”
马开兵说：“有啥不踏实的，我们又不是去偷去抢，是他主动给我们的。”
龙腾飞说：“我觉得在工地上出力干活，那钱拿得踏实。”
万石帆说：“腾飞，你不要多想，这钱我们拿得干净。换个角度来说，我们这样做也是伸张正义。”
这时，方少雄的手机响了。他放在耳边，传来刘总的声音：“方少雄，休息吗？”
方少雄说：“休息了。”
刘总说：“我朋友说，你们干得很漂亮，他很满意。你们给我挣足了面子，谢谢了。”
方少雄说：“刘总，不客气。你满意，我们就高兴。”
刘总说：“我很满意。你们休息吧。”
方少雄挂了手机，说：“刘总很满意。”
万石帆说：“他肯定满意。”
这时，又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2
龙腾飞知道是谁来了。他穿戴整齐地开了门，果然是容光焕发的丁灿灿。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脚上是双红高跟皮鞋，手里托着洗好的衣服，站在那儿，婷婷玉立。
龙腾飞说：“丁妹，请进。你是有功之臣。”他打个请的手势。
丁灿灿走了进来，把衣服放在木椅上，说：“一天都不见你们。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她站在那儿，灯光下的她，更有一种迷人的美。
方少雄指着写字台边的木椅，说：“坐。”他想，这时候她出现在这儿，还真让人心动。
丁灿灿说：“我问你们话呐。”她把目光移到方少雄那儿。他下身盖条毛巾被，上面露着两只肌肉健美的胳膊。
方少雄说：“你是小妹，我们也不想瞒着你，刘总让我们去给他的朋友办点事。”
丁灿灿说：“总不是打打杀杀的事吧？”她眼里流露着牵挂。
方少雄说：“我们这么年轻，还没有品尝到人生的甘甜，我们会做傻事吗？”他说得很轻松。
丁灿灿说：“那我就放心了。我是一天神不守舍的，光怕你们出事。在外，千万不能冲动。”她又拾掇他们换下的衣服。
听着她的话语，他们心里都有种莫名的感动。一个男人出门在外，能有个女人不时地牵挂着，那是多么美好的感觉。
他们静静地看着她在忙碌，心里都有种温馨感。
她拿着他们换下的衣服，粲然一笑：“打扰你们休息了。”转身向外走去，并轻轻地顺手带上了门。脚步声由近而远。
方少雄轻轻地说：“我有个想法，”还没等他说完，他们三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知道了。”口气也是轻轻的。
方少雄坐起来，不解地问：“你们知道了什么？”他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
他们三人似是统一了口径：“请丁灿灿吃顿饭，我们现在能挣钱了。”
方少雄笑了：“你们还真成了我肚里蛔虫。她天天帮我们洗衣服，我表示下。”
马开兵说：“前几天，我就想表示，又怕你们误会。”他对丁灿灿产生了好感。可他感觉到丁灿灿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她的好感。
龙腾飞说：“误会什么？我们四人请她，又不是你一人请她。”伳想，丁灿灿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要在她身上打歪主意。
马开兵说：“我怕提出请她吃饭，你们怀疑我心术不正。”
万石帆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请她吃饭，是很正常的事。只要自己心里洁净，别在乎别人怎样看。”
方少雄说：“明天上午吧。”
翌日上班时，龙腾飞到水房前，对丁灿灿她们说：“二位美女，中午不要在食堂吃饭了。我们作东请二位吃饭，务必光临。”
丁灿灿洗着衣服，头也没抬：“是不是昨天挣外块了，又想在我们面前炫耀炫耀！”
龙腾飞说：“随你理解吧。只要给面子就行。”
马星星说：“无功不受禄，我不好意思去。”她对龙腾飞一笑。
龙腾飞说：“想不到请人吃饭这样难。就这样定了，你俩缺一不可。”他离去。
丁灿灿理下刘海儿，望着他的背影说：“你还讲理不讲理？”
她俩忙完，还是按时去了。这是一家像模像样的饭店，不是街头的小吃铺。丁灿灿有点不高兴，不就是请吃个饭吗，何必这样奢侈。都是打工人，不容易。再说，我们都知根知底，何必这样排场呢？
她们走进房间，他们四人已到齐，正等着她俩。见她俩如约而至，都很高兴。
他们像商量好似的，一起站起来，同声说：“请坐。”
丁灿灿笑着说：“想不到平常都是一副忧国忧民样子，今天倒另类了。”
马开兵把一瓶饮料放在丁灿灿面前，说：“这是我的一片心意。”随后又给马星星一瓶。
马星星说：“真不好意思。我是沾丁姐的光。”
方少雄说：“你别谦虚。每次丁灿灿给我们洗衣服，你都帮忙。你是无名英雄。”
丁灿灿说：“方哥夸你呐，这饭吃得无愧。方哥，说实话，你们请我们俩吃饭，表示下心情也行，但不应该这样奢华，没有意思。我们心里还真过意不去。”
方少雄说：“这样做，也是対你俩的敬意。我们之间的友谊没有任何水分。尤其你对我们的牵挂，千金难买。”
丁灿灿笑得更好看了。她说：“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好听。既然我们是兄妹了，往后就不要客气，以心相待。这也是我们的缘分。”
菜上来了，酒放在桌上。方少雄说：“今天一定吃好，来。”他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鸡肉。
丁灿灿说：“花钱买的，千万不能浪费。”她夹一筷子凉皮。
马开兵开了一瓶啤酒，倒入他面前的杯里，又起身给丁灿灿倒一杯，说“来，丁灿灿，咱俩碰一杯。谢谢你对我们的关照。”
丁灿灿站起来，端着酒杯，说：“你要再说客气话，连我这杯，你也喝掉。”
马星星捂着嘴笑。
3
近几天，他们在操场训练的时候，总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在一旁观看。他戴副墨镜，不言不语，一直看到他们训练结束。他们散去，他一人慢慢向外走去。有时见了刘总，也是点下头，从没见他们语言交流过。方少雄也观察过对方，可他面无表情，只是旁观。有时也抽支烟，但不多抽，好像抽烟只是一种样子。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方少雄有种预感，可能最近要发生点什么。对方决不是个闲人。从表面上看，他不是出力人。身着名牌，保养很好，又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很可能是个人物。说不定来这儿，就与他们四人有关。这只是推测，还不能断言。
晚上，在住室里，万石帆说：“我总有种感觉，这个戴墨镜的，不是一般观众。很可能是来选人的。”
马开兵说：“像个大款。特别是我们几人练功时，他总是盯着我们。”
龙腾飞说：“要真把我们分开，我还真不适应。方哥，你对此咋想的？”
方少雄说：“真是来选人的话，我在想咱们四人，谁去合适。”
马开兵说：“当然你去合适。”他想，你走了，丁灿灿的单相思可能就会减轻。
方少雄说：“这只是你个人想法，还不知对方的要求。”
议论归议论，他们还是一如往常。没有刘总发话，他们佯装不知。练功，也观察着那个一言不发的中年人。
丁灿灿也有所察觉。在下午练功时，她忙中偷闲去找了方少雄：“方哥，你觉得这人怪不怪？我咋看他都像个有钱大佬。那寸头留的，齐刷刷的。”
方少雄说：“这方面的电视剧，你看多了，疑神疑鬼。”他瞟一眼中年人。
丁灿灿说：“我有个不良预感，他很可能是奔着你们四人来的。我怕你们跟他干，会出事。”她一脸惶然。
方少雄笑笑：“别瞎想，练功去。”
丁灿灿不情愿地离开。
方少雄有自己的主见，无论跟谁做事，都是凭能力挣钱，违法事没良心事不做。在这座城市里好好地干，一边打工，一边寻找付明丽。只要不贪心不想便宜，自己就会平安。他每两天给家里打个电话，让父母放心，自己在这里一切都好。
一天早上，他们刚从食堂出来，刘总就招手让他们过去。他们见刘总面带微笑，就在心里嘀咕，是不是他的哪个朋友，又有忙要帮。
刘总说：“你们到这儿半个多月了，整天就在这个院子里，肯定闷得慌。我也没有时间陪你们出去玩玩。今天我有点时间，就陪你们到这西山玩玩。这西山也是风景区，景色不错，能陶冶人的情操。年轻人吗，都喜欢动。你们回去换身衣服，我在大门口等。”
方少雄说：“刘总，谢谢你了。”
刘总笑着点了点头，意思说不必客气。
他们回到住处换了衣服，心里都有准备，这决不是闲玩。只是不知刘总的真实用意。
方少雄说：“就我们四人去。丁灿灿要去，就说我们有任务。”他们三人点头。
金秋八月，天高气爽。
第四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