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轻蔑的眼神来——像他这种在战场上经过几度殊死拼杀存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输给区区一个文弱汉子,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眼前的三条人命黑衣人志在必得,片刻之间,一个完美的谋杀计划已经在他脑海中形成~
“啪啦……砰!”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黑衣人准备动手的时候,厨房上被烧断的一根屋梁啪地落了下来,狠狠往黑衣人门面上砸去!
“啊!……”
黑衣人侧身一躲,还是被砸中了背部。他痛叫一声,回头见三五个救火的街坊邻居披着湿透的棉被闯了进来,他知道失了时机,忙忍痛从纵身跃出窗口,飞到屋顶上逃匿而去。
点心师傅沈氏果然在案板下,她被救出的时候,身上穿着包子阿娘常穿的那件深蓝色罩衫,背后被人刺了数刀,刀刀都直奔要害。
众人急忙把沈氏抬去医馆救治,折腾了数月才捡回她一条命来。
大夫说沈氏失血过多,又伤了几处大要害,能活命已经万幸,只是以后都不能做重活了,得在家好生养着。
包子阿娘把菱芳姨母还她的三十几两银子全部给了沈氏,嘱咐她先在家安心养身体。
受伤的伙计包子阿娘尽力医治照顾,倒塌的门店可以重新建立,可是关于失火那天的蹊跷事情,包子阿娘心中久久不能释怀。
后来谷雨又休假回家,就听见包子阿娘与菱芳姨母说:“那天我真的看到了!就是来富的眼睛……没有错!我不会认错他的眼睛……”
“唉,玉兰姐你就别再想着这事了!”
菱芳姨母一点都不相信她的样子:“他已经死了。那天火势大,你在里头呛了不少烟,说不定当时迷糊了呢!”
“不!不是的!我真的看到他了!只是那人的声音,不太像……”
“哎呀玉兰姐,你就别吓我了!我肯定那不是来富哥,他走了那么久,不至于到现在才还魂啊——保不齐是附近那些嫉妒咱们店生意好的,想使阴招弄死你呢!那天沈师傅碰巧穿了你的罩衫,凶徒便错把她认成了你……对对对,一定是这样没错!幸好沈师傅和你都没事,咱们现在齐心协力,又把店给开回来了!”
菱芳姨母笑道:“不仅开回来,咱们还要继续红红火火地把生意做下去!气死那些眼红的!”
瞧着菱芳姨母乐观的笑容,谷雨也跟着笑劝道:“是啊阿娘,如果真是爹爹的话,怎么会想要伤害您呢?他要是活着,一定是来找咱们团聚呀!”
包子阿娘听完,觉得谷雨说得没错,可是一想到那天看到的眼睛,心里又纠结不已。
霍飞和叶三说起火灾还心有余悸,安平大叔平日不怎么说话的人,这时候倒破天荒直视着包子阿娘道:“玉兰,以后你千万别做危险的事情了,那天火那么大……你要是真出了事……”
“真出了事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菱芳姨母打趣他,安平大叔腾地一下就红了脸,转过脸去擦起了桌子:“那……那我这活就干不了了!”
大伙儿一听,顿时哄然大笑起来,直把包子阿娘和安平大叔笑得双双羞红了脸。
西市纵火案烧了差不多半条街,大大地惊动了官府,纵火者逍遥法外,查了个把月都没什么大线索。
案子逐级上报,很快就呈到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庄严华丽的太极殿内,皇帝问太子道:“西市纵火案烧了半条街,伤百姓数十人,根据商贩口供,纵火是有人蓄意为之。堂堂天子脚下,发生如此恶劣之事,官府追查了一月有余,竟没能将纵火者缉拿归案……太子,你说说,如果你是朕,你会如何处理此案?”
太子闻言,忙战战兢兢走到殿中站定,垂头道:“回禀父皇,如果……如果是儿臣做主,一定命令主审官员严加审讯,让他把涉案人等一并关押起来,严刑审讯——小小的一个纵火案都审不好,要他们这些当官的何用?!”
“如果严刑逼供也没有结果呢?”
“额,那就……那就……”
太子犹豫了一会,忽然眼前一亮,咧嘴笑道:“那就把他们全部革职查办!他们无能,换一批人来审不就好了!”
“朕看是你无能才对!”
听完太子的回答,御座上蓦地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照你的做法,那大秦得有多少官员要换?你可知,因为一个案件进展不顺就换人,会使官场上产生多大的动荡?!作为大秦的储君,太子处事,就是这么鲁莽草率的么?!”
“儿臣不敢……儿臣知罪!请父皇息怒!”
太子面上的笑容立马换成了哭丧脸,他忙匍匐着身子跪在地上,朝着御座上的皇帝磕头认错。
“老二,你说说,倘若是你在朕这个位子,你会怎么做呢?”
李元宰看了一眼跪在他边上的草包大哥,面色谦和道:“儿臣年幼,不敢妄议。”
“此处就咱们父子三人,老二但说无妨。”
李元宰知道是推不过了,只好朝皇帝躬了躬身,张开小嘴缓缓道:
“儿臣听太傅说过,审查案子,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事情;为百姓主持公道,让他们安居乐业却是天子的职责。西市纵火案烧了半条街,伤了不少百姓……儿臣觉得,父皇应该先保护您的百姓,派遣护卫队加强西市的治安巡逻,防止坏人再次作案。这样在抓到坏人之前,百姓们才不会继续担惊受怕。”
70.纵 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