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招呼道:“快快快!快把死兔子弄熟!”
琪儿和一干侍婢闻言,忙四散开去,剩霍去病的两个随从依然杵在原地。见卉紫转为盯着他们,两个随从面面相觑起来。
“看看看,还看啥,快去啊,你们老大要吃兔子!”卉紫不耐道,两个侍卫竟一哆嗦忙追随琪儿等人去吩咐庖厨。
“哼!”卉紫轻哼,不觉原地踱起步来。其实大家刚散去不足半分钟,她心头却烦闷不已,嘴里一直碎碎念,“没见过那么难熟的兔子……”
这让躺着装睡的霍去病不禁暗笑。
一刻钟过去,卉紫踱步踱的有些累,念道的口干舌燥,也不顾身后那个卧倒的人,一掀裙襟自然地坐在了霍去病身旁的蒲团上,举了茶壶却懒得拿茶杯,迟疑了一番后直接朝嘴里灌了两口。这一系列粗鲁的动作不禁让霍去病暗里瞠目结舌。
放下茶壶,卉紫回头瞥了霍去病一眼,见他一动不动以为他熟睡了,忍不住又念道了一句:“长得怪俊的,就是有点烦人,你是怎么封狼居胥山的?”说罢叹了口气,转身拄着下巴盯着霍去病看起来。
霍去病装得极好,呼吸均匀,面不改色,任谁都看不出他此时心下正在盘疑:狼居胥山虽山水险恶草木不生,甚不起眼,但却深入匈奴境内腹地,卉紫说他会“封狼居胥山”,究竟是何意?
思量间,睫毛不由得微微抖动。
仿佛是触动了心头的弦,卉紫顿时气消,燃起了兴趣,她忍不住一笑,指尖在他眼前一探。皮肤凉凉的,睫毛长长的。向下,是他脸颊初生的胡茬,冷不防扎了卉紫一下,她倏地收回了手,一脸通红地坐起身来,捂紧了发烧的脸,正要感叹自己的无礼,冷不防被人将手扯开。
“又看又摸,玩够了吗?”霍去病戏谑道,让卉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正在这时门一响,卉紫忙趁机抽身。琪儿带人进入,端进了一大鼎的炖兔子肉。肉味飘香,让卉紫瞬间忘了刚才的尴尬,吸起鼻子来。
“最见不得那东西!”霍去病在身后捏着嗓子细细地学了一句,而后啐道,“口水可比谁都多。”
卉紫咕咚咽了一下口水,有点抹不开面子。可天冷人饿,她还是接过了琪儿递来的筷子和食盘,扭扭捏捏地吃了起来。
“今天为何避着我?”霍去病随意地问着。
“我哪敢躲避霍侍郎。”卉紫一心扑在兔肉上。
“你若非心虚,怎会见我就跑?”霍去病说着哼笑一声,“害我拎着两个死兔子,跟你跑了一路。”
“我听不懂你的话。”卉紫打着马虎眼。
“你会听不懂?”霍去病仍旧随意地说道,咂了口汤,“这燕国举国境内,近十年可并无你所说的刘姓落败大户。”
慌张一闪而过,紧接着卉紫顿了顿:“我几时说那是刘姓大户。”
“幼时被卖给燕国刘姓大户做童养媳——”霍去病淡淡念着,看向卉紫,“这可是你说的?”
这是那日卉紫在屋中对琪儿说的,他怎么知道??顾不得想这些,卉紫张嘴辩解:“可、刘姓人家这般多,你又怎能查的彻底,况且你这样的人,大户见得多了,怎会将我夫家那种人家放在眼里……我自小贫穷,那不过是我眼里的大户罢了。”
“姑娘可别忘了,这刘,可是皇室姓氏。”霍去病说着,这不慌不忙的语气却着实将卉紫逼近理亏的角落,“燕国的皇亲国戚自然不必排查,其余的刘姓,可仅有少数,我就算挨家问,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卉紫不由得一阵懊恼,早知道随便报个王啊李啊的假姓名,不是挺好!
“虽然我仍旧不知你真正的身份,但至少已知道,你所言有虚。”霍去病吃着说着,看向卉紫的眼中闪动着胜利的光芒,“现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真如天官所言,你是勾陈下凡,那自然不必追究来处;要么便是,你带着极其完全的准备和十分特别的目的,蓄意进入了平阳侯家。”
四周突然静谧极了,只剩面前的锅子发出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忽地卉紫一笑,抬起头来。
霍去病一愣。眼前女子的笑容,全然不见了刚才的惊慌,反而透着一丝可爱的纯洁与无辜。这是什么演技?
“那你说我是谁呀!”卉紫俏皮歪歪头,再次拾起筷子,“燕国自春秋战国时起几立几废,不断划界易主,其地方志又怎可能在动乱中记载完全?霍侍郎说的我也挺好奇的。你若查得出我是谁,我倒是感激不尽呢!”说着,卉紫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反正横竖是查不出来的,她只要死不认账就行了。何况在她身上还有“天降刘汉福泽”的梦示,她只要本本分分,平时再多利用已知的历史知识神叨点儿,安然生活也并不难。
7.身份疑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