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
楚莫言没有按照吩咐坐下,而是走到凉亭前,衣摆一撩,径直跪在了地上,“下官楚莫言见过王爷”。
夜风吹起荷塘的一池涟漪,池水轻拍塘石,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亭子里的人好久的时间都没有出声让她起来的意思,这身份有别,楚莫言也不敢大不敬地随意抬头去瞧那人此时面上的表情,在这无声的静默中,本来有些从容的心头瞬时乱了章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越见紧张起来。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开始绞起衣袖来,心头摸不准现下这人到底是如何想法。
“我昨夜当是与楚大人说过,我若真是长安王的话,这兰城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你楚莫言。”
看着楚莫言不自觉地绞着衣袖的紧张小动作,亭子里的人终于开了口,语气里全然是来自上位者的萧杀。
这真正的长安王夜离央,今儿她终是见到了。
“下官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今儿便是专门来向王爷请罪的。”
说着,楚莫言伏跪的姿势更低,全然一副任凭亭子里的人发落的意思。
夜离央却是不吃她这套,撑头倚在亭栏边,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道:“你费尽心思将本王引来这里,若只是单单向本王请罪的话,本王不介意赐你个满门抄斩。”
“……”这么诚恳的道歉,你没听出来么?伏跪在地的楚莫言翻了一个白眼,心头一阵腹诽后,便是装出一副惶惑的模样,“请王爷开恩,下官,哦不,小人实属情非得已,想要一见王爷,才出此下策的”。
亭子里的人凉凉道:“得楚大人‘垂青,亏得本王命大才能再见你一面,看来是本王荣幸了。”
“这个……”
楚莫言顿时一脑门子的冷汗,她满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来,确实……是这样子的……虽然方式极端了些,可好歹目的达到了不是?
她不也是有赴死的觉悟么……她当时确实被苏家逼得急了,彻底看透苏家人的嘴脸后,便是再不与他们抱任何希望了,本来就看中夜离央这颗棋子,之后便一心想要与他搭上线,而且当时还有别的考量,才情非得已出此下策……
但京城中苏家和云国的耳目又太多,她自然不敢冒险私下去见他,不说随时会有教云国和苏家察觉的危险,就是以她当时的身份,人家堂堂一王爷也不一定会见她的。
于是,她情急之下想了个冒险的法子,便是借着那难得的机会,咳咳……让他印象深刻地记住了她,之后再放点风声出去,就看他来不来。
虽然这棋行险招,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到底大boss亲自来了,这便是她预想的最好结果。
夜离央蹙眉看着伏跪在地上的人,他这低着头,他根本就无法看到他在想什么,“抬起头来”。
正是呐呐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人身子一颤,听了他的命令后慢慢抬起了头,朦胧的灯火之下,他便是看到,那张平凡的面孔之上,那双让他刻骨铭心的眼眸里划过一瞬的惊惶。
他的视线紧紧锁住那双眼眸,肯定道:“本王猜得没错的话,当时与你解围断后的两人,就是你衙门里的那两个捕快吧。”
楚莫言心头一紧,“王爷,这都是小的一人所为,不关他们的事”。
此时的她生怕自己牵连到无辜的楚家,急忙解释道:“小的其实从未有想过要取您性命的意思,小的懂些医理,那一刀是专门避开了你身上的要害刺的。”
她生怕他不相信,赶忙又道:“王爷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与你医治的太医,我那一刀绝对没有伤到大血管的,就看着吓人而已,而且……”
楚莫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地与自己辩解了一句,“谁叫你自己杵在那里不躲的?”
她这还有理了?
这么大不敬的一句话教亭子里的人瞬时黑了脸色,突然释放的冷气冰得她身子一震。
“楚莫言,你以为本王为何与你递那帖子?!”
现在看来他真是吃多了撑的!
他不过就是想私下寻这人来叙旧的,却是哪里想到,这几年没见的小东西居然一来就要行刺他,当时在气头上的他简直杀他的心都有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是一口气堵在心头难受得紧,忍不住就想拿出鞭子好好抽他一通,他倒是要看看是谁把他教得这般心狠手辣!
见着夜离央面上冰冷至极的表情,和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怒气,还有那么一丝丝奇怪的怨气,楚莫言害怕地吞了吞口水,“那个,王爷的意思……”
难不成他本来就有打算要私下见她一见的意思?为啥啊?她抓了抓头,想不通……
夜离央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楚莫言,你给本王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哎呀,终于到了正题了,楚莫言瞬时换了一副表情,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跪得有些发麻的膝盖,勾着唇角看着蹙眉不解的人道:“王爷,这就是我今日来与你作的交易之一。”
这谈判嘛,自然他俩都是平等的,她便自觉的没那必要与他下跪了。
25.第二十五章 深夜面谈[2/2页]